第53章 52
这次她是真的没想到，还能碰巧到这个地步。
齐睿这是刚刚出差回来？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她主动打探消息，居然就这么遇上了。
多少有点意外吧。
毕竟碰见齐睿的地点不是swm园区、也不是什么咖啡厅，而是花卉公园。
不过春节逛逛花市倒也挺正常的。
只是深圳春节开的花市这么多。
偏偏这也能在同一个花卉公园碰到……
齐睿笑了，“在这儿碰见我很奇怪？你至于惊讶成这样么？”
小果有点不好意思，这才发觉自己或许没怎么注意刚刚的表情……可能直接落入了对方眼里，“没有没有，我只是……我以为您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的。”
“跟风旧俗，迎春赏花，算图个吉利，沾沾喜气，也算欣赏下艺术吧——我还挺感兴趣的。”
察觉到齐睿后半句有点戏谑的意味，小果一时倒也有些许局促。
可是这个时候她要是主动提公事似乎也不太妥当，虽然她心里还惦记着合作的事……
不过既然恰好有这么个巧合，要是她还反而错失良机，那不是真平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提还是要提的。
毕竟moor的项目，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齐总这是刚刚出差回来？”小果打算直接循序渐进。
“嗯。”齐睿点点头，“听说你前两天来了swm？”
“啊，是。”
话音一转便直接问道，“你是自己来的？”
“哦，我……不是。我和我妈妈，还有……”
齐睿听到“我妈妈”三个字，似乎觉得自己在这里和小果说话、耽误人家母女的时间不太妥当，没等小果说完便直接点点头，“那你快去和阿姨一起吧，就不打扰你们了。”
“啊，也没有，其实……”
“新年快乐，小果。”
“新年快乐！那——过两天我再拿着新方案去swm登门拜访。”
齐睿点点头，似乎是欣然应允，“好，回头见。”
小果朝他摆了摆手，马上便转身，排到了检票的队尾。
站定好像还没到两分钟，就有杯奶茶在自己眼前伸了过来。
回过头，只见周寻就这样看着她，表情平静，毫无波澜——“趁热喝。”
“……”
“呃，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嗯。”似乎他只是鼻腔里发出了这么一声，拿着手中的奶茶闭口静默，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
所以他这是怎么了？
小果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低头喝了口奶茶，才发现是温四季青，显然还是被嘱咐少加了糖的那种，虽然没有那么甜，可却意外的解口干。
抱着杯子的手这时候也好暖，似乎是，透过手套都可以感受到的温热。
明明这么体贴，面上却是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不知道还以为这几分钟里忽然间发生什么了呢。
“……”这么一想，小果好像get到了某些点。
呃，难不成是因为刚刚……他看到了？
所以是因为齐睿？
这下可真是妙了，刚刚还在纳闷怎么这么巧，更巧的这不就来了？
不过这么说其实也不对。毕竟就这么几步路，周寻这么雷厉风行的人，买个水动作快点也正常……主要她也没想到能在这碰见齐睿。
总归是又轮到她解释不清了……
那也不能不解释！
“呃……”小果还是犹豫着回头、开了口。
“很快就排到了，转过去吧。天冷，喝水，别说话了。”周寻表情淡淡的，二话不说就打断了她。
“……”小果一下子被噎了回去。
所以，这回他是不是真生气了……
一进门就是“春潮”，人群拥簇着，满是春的气息。
不过。
小果虽然也是跟着大家仰头看花雕，眼神却总是忍不住瞟向身旁的那个人。
然而不管看到了什么，那个人都是神色淡淡、面无表情的。
“一会咱们先去快闪花园那边看看吧，听说那边挺火的，网红打卡地嘛。”
这时候，周寻眼中的姜小果，和几年前那个跟着他屁股后面的小助理如出一辙，面上堆着刻意讨好的笑。
然而他并没有感到半分亲切。毕竟这份似曾相识的刻意讨好，与往昔相较，最大的共同之处就是不自然、不真诚。
反而显得有些东西好像欲盖弥彰。
“嗯。”
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小果也束手无策了。
两个人就这么彼此一言不发的走到快闪花园。
谁都没有什么额外的举动。连这么走着，都不算是并肩。
两个人稍稍错开了些距离，周寻似乎也是刻意落后小果一步。
可无论她怎么放缓脚步，那个人都没有走到和她并排的位置上。
小果有点无奈，眼睛看向前方，一时间多了几分百无聊赖。
钟楼旁边的小道上好像是对情侣。
男生低下头，大概是在轻声细语的跟自己面前的女孩子说着什么话，周身都散发着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似乎是旁人都能看出来的温柔。
说着说着，男孩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就把围巾给女孩子戴好，动作极为小心，似乎自己面前是个瓷娃娃，生怕自己哪个动作会惊吓到了她。
男孩就一圈一圈缠好，没几下就把围巾给女孩围的严严实实的。
女孩笑得很甜，两个人抱在一起。
小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似乎原本不知何时起从心底骤然升起的那种小难过，忽然间就不由分说的向上攀爬了起来，刚开始好像还很难察觉到的情绪就这样突然间占据了她整个心房。
倒不是什么看到别人家男朋友，再对比自己，突然间的落差感带来的酸涩。
而是这时候她忽然想起，明明开始的开始……或者其实也不只是开始。
就——无论是今年的跨年夜、新年，还是他为她着想、特意错开时间后面又匆匆赶到的除夕夜……
甚至就在今天早上，刚刚出发之前，他也是这样帮她整理她的帽子。
那个平日里似乎总是板着个脸、冷冰冰的周寻，面对着她，也是这样悉心地就照料到她，和眼前的男孩相比，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还有很多很多事情，他更是特意地为她着想……
而这些，她甚至都没有过多的注意过，只是当时心里那一瞬间欣喜和小感动，后面慢慢也就忘了。
可他从没有忽视过一丁点细节。
总是会体贴周到、细致入微地把很多事情，无论是她之前考虑到的、还是没考虑到的，都提前帮她处理好……
这个曾经好像表达过自己对待爱情可能不会那么上心这个意思的人，点点滴滴、所作所为，和他曾经说过的话相比却分明是两个回事。
反观她呢，她做了什么？
有时候可能真的有点一门心思光顾着现在事业上的考验了……
这也就算了，毕竟现在确实是她事业上比较关键的一个转折点，她也不是满脑子只有爱情、别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傻白甜……
可是，和周寻对比，她似乎真的相形见绌。
而且居然连他的生日都忘了……虽然她之前也不知道吧，可她明明清楚他是摩羯……至少也应该提前打探下、了解清楚。毕竟是自己男朋友。
还有之前支支吾吾什么的也没提前跟娟姐坦白清楚……
相比之下，好像反而是她不如周寻那么磊落了……
小果眼睛一酸，一时间好像真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
她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脑海里却回荡着他除夕夜对她一字一句说的那句——“不论如何，希望我们一同度过的每个节日、每一天，你都可以真的很快乐。”
她转过身。
周寻似乎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依旧没有吭声，眼神里的关切却掩饰不住，无声地问她——“怎么了？”
“刚刚你去买水，碰巧见到了齐总，寒暄了两句。”
周寻表情不咸不淡，“我知道。你不用和我解释。走吧……”
“我也不是想跟你说这件事！”
她这段话的重点，也并不是齐睿。真正应该和他说清楚的，她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早晨的时候，我还有话没跟你讲完呢。”
“我之前没把咱俩的事和娟姐说，不是因为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我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娟姐没问是一方面，其实……其实是我多少也有些不确定……算是有点怯懦吧。但这不是心理负担，只是——开始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我们两个就这么又走到了一起。细细想来，其实有点‘难以置信’吧。”
“就像要是有人在去年这个时候告诉我，平安夜的时候，我和周寻会成为男女朋友，肯定‘打死我都不信’，还没我同意相亲找对象的可能性高呢。”
“但一切就是发生了不是么？”
“我觉得我真的算是很幸运、很幸运吧。”
“虽然我之前没告诉娟姐，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怕娟姐朝你问东问西，到时候把整个事情弄得不尴不尬……但，但也算是半个幌子吧。”
“反正我现在是全都跟她说了。至于，她会不会问东问西——那我就，管不了了。”小果眼眶有点微红，说这话的时候句尾却带了几分戏谑和俏皮。
——“反正，这也是你应该面对的。而且……”
“小果。”
就在她还在继续“演讲”，准备为他“面对娟姐”这件事“出谋划策”的时候，周寻叫住了她。
“你刚刚说的没错。”
她一时间愣了，“什么？”
“不止是你。”
周寻顿了顿，“我也想说。”
——“我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