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5
小果握着手心里这个圈，一时间居然莫名有种冲动——想发表个小学生作文既视感的感言。
——“沉甸甸的”。
不仅是为她这些纷繁复杂的思绪，似乎也是因为刚刚周寻的这些话。
尤其是他后面说——“因为我相信你。因为你值得。”
很难形容她在那一瞬间到底有什么想法，在她一头雾水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这个人直截了当的告诉她——她值得。
让她大步迈开，然后告诉她，她可以，她值得。
这样的信任与期待。
好像什么都无需再多言了。
小果本来这时候因为有点小颓丧的感觉，刚刚乍一听甚至还忍不住想问周寻，他这么说是不是因为她是他女朋友。可她看着他把最后一个圈递到自己手上、两个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忽然就都明白了。
大概是因为他眼底充满着的鼓励与信任吧。
让她好像真的被触动到恢复元气？
其实准确来说，小果刚刚确实是百感交集。毕竟现在周寻其实也可以说是她事业上的竞争对手。并且，她面前的这个人——她的前上司、她的男朋友，似乎刚刚已经“打败”她……或者可能说不战而胜更妥贴……
虽然有一说一，她一个小副总监把人家老总当竞争对手可能还真是显得有点给自己脸上贴金。
但是，他们在事业上也确实是在共同争取一个项目，叫竞争对手其实也不算勉强。
虽然——她这个小副总监似乎很快就要从这个项目的竞争中出局了。
而导致她出局、或许直接导致她项目失败的那个人，刚好就是周寻。
可偏偏又是周寻，在她心情一言难尽的时候，一席话开解她、给了她力量。
他刚刚说什么？
"原来的热情、冲劲还有韧性"？
她可以么？
如果是刚刚，她这么问自己，可能确实还没有答案，现在似乎真的是清晰了。
在他毫不犹豫的来了句相信她、她值得之后。
“actionspeakslouderthanwords”这些弯弯绕绕，想再多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就直接来行动！
就比如现在。
她手中握着的这个由他亲手交付到她手上的圈，似乎除了面前这个单纯的套圈游戏之外，又多了些别的寓意。
在周寻告诉她要领、又亲身示范多次正确动作后；在他直接表达了他的信任之后。
似乎，这个圈就变成了更珍贵的东西。
她下意识就好像激起了自己的胜负欲，心中似乎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赢！
鼓起勇气、站直身子、微微前倾，回忆着周寻的动作的时候，心里什么其他的杂念都清了干净。
她对准了眼前中后段的一个小熊。
然后……
她便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小果发誓她真的已经心无杂念了。
可是从小到大，所有这种过年啊庙会啊什么的套圈游戏她真的都、不、擅、长……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认真瞄好、反复挪动也于事无补——最后总是偏离路线，然后直接落地……
所以虽然照理说，现在她准备工作已经挺全面了吧。
但是，就单单是向前挥的这一个动作，她就有点不敢伸手……
“……”果然理想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
她刚刚因为某人的鼓励被一下子鼓舞，打了鸡血似的终于打算摒弃杂念，"从现在做起"、"justdoit"，结果一上来就认识到了自己的天真。
……挺好。
"呃……"小果犹豫着，握着圈的手甚至还有点抖。
她就这样"颤颤巍巍"的，终于还是转头，眼神里带着那么点无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对上了周寻的眼睛。
几乎是下一秒，他直接从后面半搂住她，这么好像围着她一样，双手握住小果还有点不自然的手。
忽然被这样怀抱住，感受到身后的温暖，小果整个人懵了一下。
然后。
他们的手重叠在一起。周寻的整个手掌覆盖住她握着圈的手，坚定而有力。
"那个小熊？"周寻问她对准的目标是什么。
小果点点头，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个人呼吸就在咫尺之间。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现在心跳加速得比……他们……接吻的时候还要快？还要紧张？？？
"重心放低。挥手稳一点。"
小果随着周寻一起伸手，圈直接向前走了出去。
然后，她就见它稳稳地落在小熊上。
八九岁年纪的小果其实就和前面那个小孩一样，虽然很想要套圈的礼物，但一直都是屡战屡败，无一例外……
似乎这么多年过去，这是第一次，由她的手伸出，套中了一个奖品。
周寻很快就松开了她。
再转头的时候似乎多了几分气定神闲。
直到老板带着那么点不情愿的拿着五个奖品过来。
小果才有点缓过神来。
周寻直接把小熊放到她手上。
"你的战利品。"
小果笑了，抬头的时候感觉好像天空都更亮了，"我的？"
"你的。"
"剩下这些，算礼物。"
小果抱着这些东西，笑得可开心了。
这大概是，真的为她重新开了个好头？
周寻看时间差不多了，让她联系娟姐一起去餐厅吃饭。
然而小果刚打开微信，还没来得及问问娟姐打算几点回去会合，就看到未读消息——二十分钟前，娟姐就说她都已经吃完了？
底下还来了一句——"好好玩啊，我下午也约好和人家四川老姐妹打牌了。你自己玩自己的吧。"
"……"自己玩自己的？
乍一听似乎没毛病。
然而一琢磨……
为什么她突然想感慨一句——好拙劣的理由？
偏偏她还没啥可说的。
行吧……
就这么把她打发出去了……
不过说认真的，她好像确实还轻松了不少？
实话讲，其实她觉得二人世界很不错。
她把这事跟周寻一说。
他好像也没有太意外，直接就带她来了家海鲜餐厅。
点了特色的活虾锅，鱼，笋，和小米糕。然后看了看她的手，点了猪蹄。
"……"
虽然但是，她当时手抖只是紧张好么？
周寻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来了句解释——"吃哪补哪。"
……大可不必。
不过刚刚点完餐，周寻就出去接电话了。
小果当然理解。毕竟刚谈完三家公司并购，肯定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事需要处理。毕竟人家那边也不过节。
这么想着，她倒真觉得当初周寻说"提前解决"大概是真的。
他不会是为了除夕回来特意赶的时间吧？
小果坐在这等着餐，随手翻着才发现419群里已经好几个她被她忽视了。
"！姐妹们实在抱歉！兔年快乐！"
"……嗐，一个个都有家室的，抱什么歉啊理解理解。"
大宝看来春节艺人该录的节目什么的都录完了，现在直接秒回了。
"不是，什么情况啊？你之前不还说你家周总去出差了么？昨天跨年上来就来句‘重色轻友’就算完了？这一天心情挺好，完全都没想起我们来？？？"
小果避重就轻的实话实说，"……嗐，这心情也挺一言难尽，过山车似的……虽然现在好多了吧。"
大家一问详情，小果索性就把这两个小时内的千回百转，从上午的朋友圈开始，一股脑都说了。
一边说着，也不得不感慨下——确实，她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此时此刻她在蓝禾的境况似乎不尴不尬，或许又受领导猜忌试探，项目的失败大概也印证着她这个副总监从蓝禾核心领导层直接出局。
可能卢总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她进入核心圈层吧。
哪怕她靠自己的实力拿下几个难得的项目，升任副总监，好像也没有得到太多真切的认可……现在搞得一身狼狈的moor的例子不就明显？或许卢总还是因为她曾在普凌的经历忌惮她？
……谁知道呢？
不过面上她和普凌已经闹得那么僵了，丽萨她们同批进入蓝禾的同事捕风捉影都知道得八九不离十，卢总这么精明的人当然也门儿清，只是……
难不成是当初解释的推荐信让他怀疑？这种信誉问题的澄清，关乎她整个职业生涯，不澄清她根本也没法再在这个行业立足……不过只是还她一个清白，似乎也是人之常情吧。再多疑也不能怀疑到这上面来啊。
更何况，已经时隔这么久了。卢总还会因为这个猜忌她么？
再者说了，开始刚进公司的时候，她不是已经领会过了不公平对待么？连丽萨都看出来了。不过后面干了几个月，她也确实感受得到自己获得了大家的信任，当然也包括卢总。和蓝禾同事们一起奋战的时候真的也有了一种归属感吧，虽然彼此间抢项目也是常有的事，但总的来说和同事的氛围也确实让她适应，或者说愿意在这个地方和大家一起努力。
而现在，卢总先是几个月前言语上调侃或者说试探她对普凌的信任程度，后面又是在得知普凌也在关注的情况下把moor这个项目直接交给她一个人负责，怎么看都有蹊跷……
不过新年峰会，卢总确实也给她名额了啊？这么难得的机会，如果他私下里已经做了决断，真的打算拿她当个弃子，也没必要把这么宝贵的峰会参与的名额给她一个吧？
这些疑惑顺便也一股脑都在群里说了。
"你们那个峰会出席人数是之前确认的么？"石头问她。
"新年前几天确定的。"
"新年前啊……"
"难道是新年附近发生了什么事？"大宝又问她。
"没发生什么特别的啊……当时那些工作我都处理的很好啊。更何况所有工作和普凌更是完全没有交集……"说着说着，小果自己顿住了。
……等等！新年附近，和普凌是没什么……
但，和周寻……
那时候她刚刚和周寻在一起没多久。
所以……
难不成是，她和周寻的事被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