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5
猝不及防。
她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然而他就这么突然走到她面前，差点吓了她一跳……
其实他搂得很紧，不过小果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心思想这些了，满脑子只是反复循环着一首老歌，就觉得那句词特别贴切……嗯，放到此时此刻的话，应该改成——烟花闪耀一下子，她眩晕一辈子。
至于——到底是因为烟花，还是烟花之下的这个人，她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也太像幻觉了吧？简直梦一样的场景！
除夕之夜，烟花之下，海浪阵阵，两个人拥吻……喧闹就在耳畔，可他们只有彼此两个人……
多么浪漫、多么言情的场景？！
小果现在已经浑然忘了自己刚才明明还误以为周寻是要跟她单挑……而满心满眼觉得刚刚那个朝着她走来的人就好像是从她看过的电视剧，哦不，还是偶像剧里走出来的一样！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永远都冷静自持、理智非凡的周寻么？
她就这么被他吻着，脑子里同时胡思乱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被他放开。
然而小果这才开始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想这些有的没的，错过了大好机会……怎么刚刚没有专心去体会啊啊啊……
可此时此刻周寻倒是颇有几分找后账的架势……
小果眨了眨眼，在周寻就要开口的时候，直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握上没多久就自顾自地变成了十指相扣，然后就这样抬头望着他，脸上笑得有点赖皮，好像在说——“别计较这点事了，我又不是故意打断你的……”
然后她就看着周寻张开的嘴又缓缓闭上，握着她的手用了点力，扣得更紧了。就这样一直牵着她，向前走。
晚风很凉，小果穿着周寻特地给他拿的毛衣外套，确实暖和了不少。走起来才觉得好像……和从他手心里传出来的温度一样……
周寻似乎是想到了刚才的事，忽然有点尴尬，大概是这么突如其来的举动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其实在他的印象里，自己还真的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疯狂的举动。最出格的可能就是当初苏航他俩和别人打起来，他抄着两个网球拍就去了吧……
所以，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会有这么冲动的一天。这一次，似乎不只是这个姑娘让他感觉到炙热，好像，也真的让他回到了那个炙热无畏的大学时代……
就只是因为他看她挂断了电话，然后向他走去……好像切切实实的让他感受到了，她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
就只是那一瞬间。他好像可以什么都不用再考虑……
不过。
她没被吓到吧？
周寻下意识地就怕小果会多想……于是想着合适的话题，不太自然地问她，“你刚刚，不是接到了朋友的电话？怎么不打了？”
小果整个人其实都还在甜蜜泡泡里，回答的时候似乎也不由自主的带了那么点撒娇的意思，“嗯，是啊，为了男朋友，大除夕的，我就已经开始重色轻友了……你说，你是不是得负责啊？”
周寻真正从她嘴里听到了他所想，心里要说没有一点激动那肯定是假的，不过，她刚刚说什么？
周寻停下脚步，手仍然攥得紧紧的，侧头看她，“负责？”
小果似乎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意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话题引向了什么别的地方，连忙趁他专心看她，果断地打了周寻一个措手不及，一下甩开了他的手，偷偷溜走，嘴上还念叨着，“大哥我错了！大哥我错了！”
“……”周寻觉得姜小果的脑回路有时候莫名其妙，本来他没有别的意思，结果她一跑，倒是让他自己悟到了那么一层有的没的……
不过他当然不会像小果一样，心思都表现在脸上，“……你跑什么啊？大晚上的这么黑，再摔着了怎么办？！”
周寻在海边当然熟悉，跨了两三步就很快再次把姜小果的手握在了手心里，“别乱跑！”
“……嗯。”
不过就在小果以为又是他给了她个台阶下的时候，周寻直接低下头，戏谑眼神看着她，“你刚刚叫我什么？”
……大哥？
“……我错了。”小果看了看周寻脸色，似乎是不想让他如此得意忘形，后面又嘟囔着补充道，“其实人家一般，男女朋友之间叫哥哥的很多啊，泡菜那边不还欧巴什么的么？这都要生气……老古董……”
周寻这一次是真的气笑了，“你说什么？”
“没什么……”小果连忙转移话题，“你看我刚刚除夕这日子口儿，为了你都把朋友电话挂了！每年这个时候我们可都是要聊好久的！”
“你们毕业后每年除夕都会这样交谈么？”
“对啊！我们这都，一辈子的好朋友嘛。每年除夕都聊，有时候一直跨年呢！”
周寻这个时候忽然沉默了，似乎是想到了他缺席她生活的这两年……
小果也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个时候的一点异常，马上找补起来，“哎呀……所以你看，我这次为了你挂了他们电话。有没有一点为你做了些什么的感觉？就像你之前从来没说过的、为我做过的那么多一样。”
这个时候，他没再说话，就只是这么停住脚步，这样看着她。
似乎是过了好久，小果才觉得有点不自然的感觉，“哎呀你别看了。我只是——也想为你做点什么啊……”
大概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坦言这件事——好像，就是有那么点郑重的意思，她看着他，告诉他——他为她做的那么多，其实她都知道。
虽然她自己都不敢确定是不是还有什么未曾发觉的，所以也不敢说他为她做的每一件她都一清二楚。
毕竟，周寻这个人永远都只会是默默的做，从来都不会说……
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不约而同，其实她也有在想，他们缺席彼此人生的那两年。
不过这样回忆着，她好像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看，就好像当时咱们俩再次相遇。其实那时候在电梯里，咱们是不是都发现彼此了？但是谁都没有说出口。现在想想其实怪好笑的。”不过当时也确实觉得怪心酸的……
她看到周寻的嘴角好像也有一点点弯起的弧度。
然后她才放下心来，抬头看着他，继续说道，“可是就算是我们那时候已经尴尬到这种地步，关系僵到这种程度了——几天后在机场再一次相遇，你这么好面子的一个人，却还是走到我面前，和那时候看上去根本和你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的我，说了句‘生日快乐！’——就只是因为那一天是我的生日。”
周寻回想起那一天，明明醒来一看日历就想到了是她的生日，原本以为去出差估计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会有了，却没有想到真的就大早上的在机场碰见了她。看着她风尘仆仆却是严阵以待的样子，在机场四处逡巡着寻找着什么，似乎真的不受控制也没有任何原由的就下意识地叫住了她。
当时想的，似乎就只是一句“生日快乐”这么简单。
除了这句话之外根本没有想过任何别的。
很巧合，在她生日当天正好碰见了她。再尴尬的关系，有什么理由不跟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他想得很简单。
普通祝福，仅此而已。
不过姜小果这时候就这样盯着他，似乎是猜到了他现在的所思所想。
“那个时候，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我们会有今天？没准，甚至觉得我们以后连说句话的机会也不会有了吧？可是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要把这句祝福送给我这个你曾经的小实习生，哪怕我那个时候对你的印象还全都是误会……或者，甚至是有点憎恶……你还是要说。”小果抬着头，直视着他的双眼，“我那天其实挺一言难尽的，但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主动跟我说话，还是说这个……我以为，我们那时候已经是那种见面避开、甚至相看两厌的那种关系了……你说，我怎么可能心里一点感动都没有？”
“其实，无论是在此之前，还是在此之后，慢慢知道你其实一直默默的为我做了那么多……心里的感觉真的挺复杂的。”
小果说着其实语气中已经有了一点点哽咽，然而她清了清嗓子，再次径直看向他，“所以即使是你什么都不说，我其实也明白，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爱我。”
小果说着，非常不要脸的补充了句，“咳咳，虽然到现在，我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从你口中听到过。”说着，眼神还故意瞟向他，明示着他什么。
“但是！我还是觉得！以后我也不能总让你为我默默付出什么的！我也得为你付出些什么！嗯，就从你的生日开始吧！反正也快到了。”之前不是说过他是一月份的生日么？
他们从他的一句“生日快乐！”开始“再续前缘”，那么就让她也从他的生日开始，也为他付出、为他做些什么。
“咳咳，你可以直接提想要什么！我尽可能都办到！”小果虽然这么大刺刺的说着，心里还是很放心周寻绝对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的。
周寻听了这么多，忍不住笑了，“真的？”
“嗯！当然了！”
周寻原本笑着脸忽然沉下来，吓了小果一跳。
然后她听见周寻说——“我的生日在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