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日向翔阳本来注意力还放在你和影山飞雄身上的，然而当泽村前辈笑着介绍刚刚那位接球的是之前提及过的「守护神」后，他就重新将注意力拉回来了。
但是——更吸引他的——
“比、比我还矮？！”
救救孩子吧，日向其实也没有什么坏心眼的，只是他真的有点惊讶于此人的身高，于是这句不过大脑的话也就脱口而出了。
于是他将人惹火了。
“哈？！”西谷夕直接一捏拳，额前蹦出个井字，要不是旁边有好心人田中龙之介在劝慰「别激动」，看样子会热血到直接冲上来，“你刚刚说什么？！”
“——对不起！！”
日向翔阳此时大脑已经差不多反应过来了，但还是有些颤颤巍巍的，因为真的很迷惑很惊奇很不敢置信，导致他下一句又是很不礼貌的发言：“请问……你、你身高多少……？”
这边的动静其实并不小声，闻言，你顺着看了过去，很坦然地承认自己其实也有点好奇，于是暂时将还扒拉着自己耳朵的影山飞雄给抛到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们讲悄悄话。
于是那个数据爬进了你的耳朵里。
只见少年人顺势将外套提了提，张扬而不小声，反倒很理直气壮地将自己身高数据给报了出来：“159cm！！！”
“……！！”
你之前看过清水学姐的那个小笔记，上边记着排球部各位成员的数据，所以在这一刻便很清晰地想起了日向的身高——162cm。
于是这也不怪那位橘发色少年喜极而泣，一边抹着不知是真是假的眼泪，一边颤抖着手眼睛亮亮地看向西谷夕，声音也有些抖。
“唔啊啊啊……”
西谷夕看起来很是警惕：“什、什么啊。”
“加入高中的排球部后，第一次可以俯视人了……！！”
日向翔阳很诚实。
诚实到西谷夕再次勃然大怒。
“你并没有比我高多少吧！不许喜极而泣！！”
“噗嗤。”
观看了那边两位小天使的对话，你全程都是弯起眼睛笑得不停的状态，到最后直接倒在影山身上抖着肩膀闷笑个不停。于是一睁眼——对上影山那面无表情的视线时——
你安静了。
影山飞雄觉得自己对你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以至于当看到你双手合十就要对他土下座时，他还得忍容着无语扶住你，咬了咬牙，还是低骂了一句——
“chiyorie！你个boke！！”
你懵了几秒，反倒自己是生气了。
“kageyamatobio！你个笨蛋！！”
菅原孝支作为前辈，在旁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头疼于你们这相互拌嘴的日常，但还是很好人地开始和稀泥：“好了好了——要不你们一个笨蛋一个呆子？”
“……菅原前辈，你肯定在怼我们。”
西谷夕本来在专心致志与这个不过比自己高几厘米的眼生家伙对峙，然而一转眼就看到你和影山飞雄的相处模式。这一瞬间就想到了阿龙在这先前说过的「幼驯染」，警惕心一下子就起来了。
于是西谷夕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音，叫住了日向和影山：“你们是高一的吗？！”
“是的！”
于是西谷夕终于有正当理由喊住那位和他有好感的女孩是幼驯染的少年了，他顺势将手指往那边一指，“刚才发球的家伙，高个子，眼神凶恶的那个！”
你知道你不应该笑的。
可是每次一听到其他人对影山的初印象时总是会忍俊不禁。
而这次你一捂嘴，影山就如同早已知晓你想干什么一般，抬手狠狠地——其实力度一点都不重——摁住了你的脑袋，威胁力已经很明显了。
但面对前辈，影山一向是有礼貌且乖巧的，于是他歪了下脑袋，瞅着西谷夕等待他发话。
西谷夕觉得自己还是不愿意看到你和他太过亲密的，于是腮帮一下子就鼓起来了。但面对实力是自己认可的人，他是给予尊重及兴趣的。
“你是哪个初中毕业的？！”
“……北川第一。”
“真的吗？！那不是排球强校嘛！怪不得能发出那种球来！！我初中的时候跟你们比过，2-1输了！”
西谷夕眼睛一亮，立即就噌噌噌地跑了过去，虽然是个小身板，但发出的声音却是一点都不小。说到比赛输了的时候，态度极其坦然，全然一副极为有活力的模样。
你觉得自己对他的印象，已经从自动贩卖机那儿起始的「好像有点纯情、是个好人」——转变为——
……暴风雨。
刚想到这里，就见西谷夕本放在影山飞雄身上的视线立即就瞥到了你这边，这会儿的眼睛亦如你在贩卖机前看过去的第一眼——明亮、活力满满。
你微愣。
“那千代同学也是北川毕业的吗！”
其实这种问题本来是不需要问的，若是自小就在一起的幼驯染，学校应是一起上的。但西谷的想法很简单——不过就是想有个与你搭话的机会罢了。
就像在自动贩卖机前——他迈出的那一步。
果不其然收到你点头的肯定回答。
西谷夕眼睛一亮，刚想顺着接下去说什么，就听到影山飞雄有些嘎巴的打断。
“西、西……”接收到菅原孝支在身后提醒的词汇，影山飞雄终于说出口了：“「西谷」，你是哪个……初中？”
其实好似不是错觉。
西谷夕在对上影山飞雄的视线时，总感觉空气中有着被凝固的火/药味。并不浓，因双方都未察觉到这种气氛的来源。
“千鸟山！！”
“！这不也是排球强校吗！”影山飞雄一愣，继而那只从摁住你脑袋的手改为和你牵牵的动作一紧，接着语速有些急：“为什么来乌野呢？！你也是因为听说乌养教练要复出？！”
察觉到他态度的你轻扯了扯他手，本想打个圆场什么的，结果就被西谷夕那庄重的神色及其深沉的语调吸引住了。
连带着日向和影山都认真地侧耳倾听了。
“……不，我来乌野是因为……”西谷夕微微垂眸，神色太过庄重，出口的语调也深沉过人，还很有格调地稍微吊一吊胃口，最后以郑重其事的语气开口道——
“女生的校服是我喜欢的类型！超喜欢！”
“……”
日向和影山看起来被这反差给整得懵了。
你也懵了。
“当然女生的姿色也完全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再有！最关键的就是！”西谷夕哼哼笑了几声，干脆利落地将一直提着的外套给顺手自上而下套了上去，声音更有力了。
“男生的制服是立领款式！而且还是纯黑色的！！”
一旦热血起来的西谷前辈真的话多到不行，再加上声音也不小，从而就开始叭叭叭起来了。
“立领制服简直是帅呆了啊！我初中的制服一直是西服式的，所以一直就很憧憬立领制服啊！不要茶色、灰色、必须要这种纯黑色才行！”
一提及这个，你本来有些飘忽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拉过来了，也忙不迭接话道：“我也觉得！乌野的立领制服真的很好看欸！”
一得到你的赞同，西谷夕看起来更激动了，索性叉腰朝天哼哼道：“是吧！”
月岛萤在一旁喝水，闻言捏住水杯的手一顿，有些一言难尽的出声：“两个性别不一样的物种到底是怎么聊到一块去的……？”
山口忠正吃着你刚带过来的薯条，眨了眨眼，见月岛萤没去找人发动毒舌攻击了便心满意足地咬下了又一条「梨绘特制的软薯条」，含糊着很是随意地接话道：
“这就是……单细胞吧。”
于是单细胞的你被影山捉住后衣领给拉了过来。
于是西谷夕清了清嗓子，以郑重其事的语气作结束语：“男生制服是立领的，女生制服又那么可爱，离家又近，于是我毫不犹豫就选择了乌野！”
“……”
日向和影山看起来已经有些不知如何接话了。
你倒是觉着这个前辈也未免太可爱了吧！
于是菅原孝支就眼睁睁地看着西谷行动力极强地就在这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分别交换了line与邮箱账号。
这是什么情敌？未免也太强了吧。
西谷夕眼尖地瞥到了清水洁子进来，于是很热情地向她挥了挥手，嗓门依旧很大：“洁子学姐好啊！！”
清水神色自若，对他点了点头，接着在目光转向你时倏然笑了一下，声音温柔：“可以过来帮我个忙吗？梨绘。”
你自然是答应的。
在清水和你离开之后，田中龙之介伸手捂住了心口处，沉痛出声：“岂可修！洁子学姐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
西谷夕紧跟着接话：“女孩子们的悄悄话也太赛高了！”
菅原孝支直接摁住了两人的脑袋。
“喂喂、都是变态吗。”
帮清水学姐收拾好体育馆里的杂物后，后者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你笑了笑，声音如本人一般温柔平静：“抱歉，梨绘，又麻烦你了。”
你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笑起来。
“没事啦！帮洁子学姐是我的荣幸欸——”
是田中前辈得不到的荣幸。
你无比确信。
就在清水即将要说些什么而开口时，门外倏然传来一个怒气冲冲的熟悉声音，还合着田中前辈的呼喊。
“就像上次说的，旭学长不回来的话，我也不会回来的！！”
“等一下啦，阿谷！”
因为动静过于大声，导致你与清水洁子的对话被迫打断。你有些莫名地看了眼门外，询问性地朝清水望了眼，后者抿着唇，镜片之下的眼眸含着些许无奈。
“抱歉……西谷和我们部的王牌之间……”
“——发生了一点问题。”
“——请教我接球吧！！”
你本是没打算偷听的，但不过一出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相对而站的两个少年人，与之同时闯入耳里的是这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微顿，响起清水学姐的话，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皮朝那边看去。
“为什么认为我会是自由人……因为我很矮吗？”
“欸？不、是因为你接球很厉害啊……”
你微微抬起下巴，将目光定在天空上，稍稍刺眼的阳光引得你半眯起了眼睛，耳朵却是默默地将他们之间的对话收进来。
“再说自由人又不是专门由个头矮小的人担任的，而是接球接得好的人担任的位置吧？”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日向紧跟着补上了一句有些不确定：“啊，是这样吧？”
“你……”西谷夕神色有些怪异了，“你懂的还挺多的嘛——”
闻言，日向翔阳傻笑了笑，在无知无觉的时候下一秒便放了大招——
“还有，队长说你是乌野的「守护神」呢！”
“！！！”
有日向翔阳这句话，你这迟钝了半天的大脑终于舍得开机加载东西了，于是恍然大悟——原来西谷前辈就是那所谓的守护神哇！
想到刚刚在体育馆外看到的那幕接球画面，再品味这一番「守护神」，你觉得这称号来的不无道理。
而听到这个称呼的西谷前辈看起来已经宕机了。
“守、守、守护神？！”西谷一脸晕乎乎的表情，语气很难抑制住激动，“就算给我起这么夸张的称呼我也不会——”
“可恶，太帅气了吧。”
于是还是没忍住。
西谷夕一脸纠结，闭着眼睛喃喃细语着什么，可以看出他的大脑在「不会轻易就范」、「可恶啊、但是守护神真的很帅好吗」以及「大地前辈这家伙」之间徘徊。
于是日向翔阳开始了。
“我……接球很烂。”此时的橘发色男孩如同小狗勾一般蔫巴了毛，声音很低，“那是在排球中最重要的部分，我却……”
没说完，日向便猛地一吸气，郑重其事出声。
“所以——请教我接球吧！！”
“西、西谷前辈！！”
“！！！”
（此处自动代入「前辈」回声）
西谷夕安详了。
就问，谁抵挡得住一天之内有两个人喊他「前辈」！！没！有！人！！
“好！等训练完之后，我请你吃棒冰吧！！”西谷夕豪迈屈起手指往自己胸膛上一指，义正词严的语气：“我可是——前辈啊！”
“但并不是我要回排球部噢，只是教你而已噢！！”
于是你终于忍不住了，端着笑吟吟的神色，从角落里走出来，大方且自在。
“那——”你对上那一双明亮眼眸，微微弯了弯唇角，“西谷前辈介意带上我一个吗？——我也想吃棒冰。”
“……！！”
西谷夕安详了。
一天三次「前辈」，他真的安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