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
练习赛结束后，小武老师开始发言。
所以说不愧是教现代文的老师啊，讲的话就是很有重量，但实际上——你稍微斜眼瞥了眼旁边的幼驯染，顺带着扫视了下日向翔阳，心里不住感叹。
虽然不知道他们俩有没有在听，但听不懂是无疑了。
“——你们，一定会变得更强大！！”
“欸——影山呢？”
菅原孝支偏过头来，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于是这般随口一问。
你打了个哈欠，稍微眯起了眼，“唔、大概是上厕所去了吧？”
“说起来。”山口忠在旁边接话道：“日向好像也不见人了。”
“哈？！”你眼皮一跳，先是反射性地想到了日向这上厕所的次数、后又回想起在这之前影山向你说要去跟人道歉的话，登时就一个不敢置信。
“他们不会要撞上了吧？？”
日向翔阳觉得自己很无辜。
不过是一次结束练习赛后心情舒畅到要来解决一番生理大事，没想到竟然又在厕所对上了那种他绝对插足不进去的气氛——就如同、pk对决什么的吧？
即便他很迅速地就将脑袋移到了墙壁后面，但仍有些直发抖的心情。正当日向纠结着自己是否安全又或是「应该没发觉自己吧」，命运的后衣领就被人提溜住。
“！！”
“我说日向你啊……”你低眼看着已经面如死灰的男孩子，心里觉着好笑，但面上还是故作严肃一般一本正经道：“偷听墙角可是很不好的噢？”
日向翔阳浑身一抖，竟然就这么速度转过身去给你来了个标准土下座，也顾不上还惦记着要隐蔽的念头，扯着嗓门直接就来了句「斯密马赛」。
“……”
你已经能感觉到影山飞雄那若有似无瞥向这边的目光了。
然而看着日向这发颤的小身板，你毫无意义地想起了自己在五班的一名好友——那个女孩子，土下座的速度是个迷。倒是跟日向有点迷之的相似。
这般想着，你还是很有爱地叹了口气，并顺手扶起面前的橘发色男孩，很是语重心长：“日向啊——男孩子怎么能说跪就跪呢。”
日向翔阳乖乖地听你所言。
厕所里的进展已经加快了。
“金田一。”没有顾忌外边那很明显在蹲角落还不知道收敛下声音的两只，影山飞雄微微抬起了眼睛，直视着眼前紧绷着下巴的少年人，平静出声。
“下次的比赛……”
少年人目光坦诚，却是放下宣言。
“——赢的会是我们。”
金田一微怔，一时间的错愕让影山径直倾身与他擦肩而过。太过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让他下意识攥紧了掌心，自身后传来的慵懒声线让他回过神来。
“你们刚才、”国见英掀眸，语气淡然：“在聊什么？”
“话说，千代同学你——”任由面前的女孩子如同顺毛一般很自然而然地揉搓着他的橘发色脑袋，日向翔阳稍微歪了下头，有些迟疑地吐出话语：“不去帮帮影山吗？”
这句吞吐话语引得你带有疑惑字音的「啊？」，日向顿时就挺直了腰板想道歉，但被你轻飘飘的一个眼神阻止了。于是男孩子就这般涨红了脸，有些结结巴巴地继续说下去——
“就、帮影山说话什么的吧……？”察觉到自己的话语很不对劲，日向翔阳有些紧张地舔了下嘴唇，刚想解释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就听见你再度轻轻地啊了一声。
女孩子稍扬起了眉眼，看起来有认真地思考了一瞬，后反倒笑起来冲着日向微摇了摇头，手上没停下撸脑袋的动作，很轻快的语气：“不用噢。”
“影山他啊……”你想了想，随后一本正经地用煞有其事的语气跟日向翔阳睁眼说瞎话：“其实有点多愁善感呢。”
日向一顿，接着诧异地地啊了一声，接着如同便秘一般，表情有些古怪，也不知联想到什么去了。
你继续尽心尽力地为自家幼驯染洗白一个多愁善感、虽然表面上凶巴巴但实际上有一颗玻璃心的身份——“这个时候我要是进去了他肯定会不好意思的啊。”
说到「进去」这一词，你终于发现哪不对劲了：“况且这里是男厕所啊岂可修！”
惊恐如你，速度就摁着日向翔阳的肩膀往后退了一大截，一直到离厕所那个位置有几米远才松了口气，忧愁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和单细胞生物待太久了连脑子都变得迟钝了。
刚才还没感觉到有什么，但这一刻——女孩子身上的气息从若有似无地传来，还配合着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
单细胞十几年的日向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虽然第一次见到排球部的经理学姐时也会变成蒸汽泡泡壶——但是那跟现在的状态——完全、完全不一样。
男孩子蹙着眉，有些迟疑地低下眼去轻敲了敲自己的胸膛。隔着一层布料，他也能感觉到在那之下的心跳。
和在比赛时迎面而来的刺激兴奋感不同，在这种时刻，更是倾向于另一种说法——
“日向。”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日向翔阳本就迷迷糊糊的思想，还未从自己沉浸世界里走出来的男孩子有些恍惚地抬头去看，对上你有些狐疑的视线。
“你怎么了？”
眼见面前的男孩子那不寻常的脸色，你歪了歪脑袋，没想出个所以来，又怕他出意外，于是干脆伸手想去摸他额头试温，一边絮叨着说：“你可别出什么事啊就——”
哪知这手只伸到一半，在距离日向的额头不过几厘米时——被人拦截了下来。
扣住你手腕的温度稍高，黏糊的热意蔓延到你的手臂上。你愣了一下，下意识掀起眼皮去寻来人，却对上那双平静澄澈的蓝眸。
——影山飞雄。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影山，说了「我们」这个词。”
金田一背对着国见英，也没有想着去转身，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前方，声音有些飘渺：“以前他总是说「我要」、「我来」，弄得好像是自己在单打独斗似的……”
外边已经没了窸窸窣窣的杂音，太过复杂的情绪翻箱倒柜也不知要塞到心底的哪个角落。
“可恶……真不甘心啊。”
“……”
“好痛！！干什么啊？！”
“行礼——多谢指教！！”
坐了半天的凳子此时肢体都有些麻了、跟着球场上队员那躁动不安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你和影山飞雄走在一块，有些漫无目的地听着前边菅原孝支和泽村大地对这次练习赛的总结，实际上心思都有些飘忽不定。
打着欲言又止的心思，你不住地往影山那里瞥了好几眼，也不知后者太过迟钝还是懒得搭理，始终都耷拉着眼皮沉默地注视着前方。
先前扣在手腕上的温度不是幻觉，那一瞬对视上目光带来的压迫感也并非错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头躲在暗角里的猛兽盯上、自己却始终无法摆脱。
——不对不对。
你猛地停住了脚步，大幅度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抿着唇，拼命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
——毕竟那可是影山飞雄啊！！那可是——你笨蛋了十几年、将仅有的头脑智商都贡献给了排球的单细胞幼驯染影山飞雄啊！！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
让你手足无措的感觉！！
察觉到旁边人的脚步停下，影山飞雄也顺势停住了脚步，有些疑惑地朝你投去个视线。随后自己在那想了几秒，伸过来一只手。
对上你迷茫的眼神，影山很淡定地开口。
“牵手。”
“……”
“噗嗤。”旁边一直耷拉着眼皮明显看不惯好久的月岛萤一下子就笑出声来，一边笑还一边勾起那嘲讽的弧度，熟练地向自家队友输出嘴炮功能。
“诶呀呀，王者这是当小学生——哦不，幼稚园的小朋友手拉手放学回家吗？”
“哈？！”一向跟月岛萤极其不对付的影山飞雄一下子就被他那短短一句话给激起怒气来了。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在这里自顾自地掐起来了，你和山口忠忙一手拉一个，分别好声好气地劝慰这两个人。
这幕画面让前边的菅原孝支都觉得不忍直视。
带孩子啊。
带孩子真是辛苦啊。
“但是就算日向和影山的配合再怎么厉害，在他们身边的我们，实力还是太弱了。”泽村大地深深地叹了口气，“……真叫人不甘心啊。”
“哦哦——不愧是队长！”
突如其来的一道不陌生声音吸引住了乌野大部分的注意力，由于是意料之外，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没反应过来。
而把这群小乌鸦吓到的及川彻微微扬起了唇角，看起来很是满意这一场面，本随意搭在墙壁上的腿也放了下来，继续了还未说完的话。
“——很有自知之明呢！”
反应过来的田中龙之介立即想起这家伙一出场就引起一大众女生的欢呼声、现在又装模作样来他们面前挑衅他们，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于是靠谱的田中前辈带着他的小跟班日向小同学亮相了一副恶人脸，很是嚣张地恶声恶气回话，后者躲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地附和着。
“喂干吗啊？想打架吗？！”
“别那么凶嘛，我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及川笑吟吟的，看起来没将这幕一看就能知晓是在恐吓他的画面放到心上，还很和稀泥一般地晃了晃手。
你默默地后退了一步，想借着影山的身高将自己挡住。然而可能是上头不眷顾，下一秒及川的视线就瞥了过来。
当看见小姑娘时，少年人的笑容就又真诚了几分，有意地将自己国中时期小学弟那略带敌意的目光忽略，自顾自地和你打招呼。
“小梨绘——现在我们可以交换line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