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086炙热
余亭松在沙发上坐了三分钟，还是觉得脸颊有点发烫，决定去冲个澡，很快冲完后又回到客厅阳台边吹风。
阳台离陈迟房间近，能听清里面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又过了几分钟，脚步声消失了，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他也没急着回房间睡觉，继续看风景，不久后听见隔壁开门的声音。
这么晚了要干嘛去？
余亭松一边想一边端过一杯水喝，喝着喝着忽然发现那脚步声是朝着自己这边过来的，最终停在了自己身后两三米的地方，不动了。
他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看见了一个在他面前单膝跪地的陈迟。
余亭松睁大了眼睛，心脏怦怦狂跳了起来！
他这是要干嘛？
陈迟明显业务不熟练，颤颤巍巍掏了半天才从刚换的一套西装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第一次还开错了方向，手抖得像筛糠，好半天才打开那个其貌不扬的黑色小盒子——
里面是一对一模一样的素戒！
陈迟单膝点地，磕磕巴巴地说：“亭松，在……在人海中，遇见你，是我的幸运……就像，像，引力，你，我……”
他面颊绯红，低着头不敢看余亭松，说一句忘十句的说着不知道在哪里抄下来背诵又全忘了的台词，余亭松实在没忍住，‘扑哧’笑了一声。
陈迟也觉得非常丢人，沉默了半晌，似乎在和自己生气。
好半晌才听见他咳了一声，低着头语速飞快地说：“亭松，之前我说过，我是个注重仪式感的人，如果接下来的路你愿意和我一起走，愿意和我分享余生所有的喜怒哀乐的话，就从盒子里拿走一枚戒指！”
说完就将头埋得更低，举着小盒子的手也微微发抖，不敢抬头直视对面的人。
余亭松喝完最后一口水，将杯子放在一边，抱着手臂靠墙站着。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答应陈迟。
陈迟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心却被阳台灌进来的风吹得越来越冷，就等着余亭松给他下最后通牒。
半晌，余亭松轻咳一声，揉了揉鼻尖，道：“我自己拿恐怕不太好。”
又一次被拒绝了。
唉，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
陈迟有些失落，收回了一直举着的盒子，准备站起来。
忽然，眼前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劲瘦修长的手。
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如……你帮我戴上？”
陈迟冰凉一片的心里忽然被人浇入了一壶热茶，铺天盖地的喜悦当头砸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再次打开盒子，拿出略微小一圈的那个素戒，颤抖着戴在余亭松伸过来的那只左手无名指上。
余亭松接过那个盒子，拿出另一枚戒指，戴在了他的左手上，他还没回过神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那根手指。
余亭松叹息一声，伸手将陈迟从地上扶了起来：“要跪到什么时候，腿不酸？”
“酸。”陈迟委屈巴巴地道：“我还以为，你又要拒绝我了。”
余亭松道：“拒绝你会违背我的本意，会让我接下来一段时间情绪低落，继而会影响我的工作，打破我的计划，我为什么……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陈迟一言不发，两步上前一抄余亭松的膝弯，将人扛过肩头，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将人摔在主卧大床上，纵身扑了上去。
陈迟头埋得太近，余亭松伸出一只手按在他胸前，想推开他，被陈迟一把握住，反手按在空旷的大床上。
陈迟呼吸有些急促，一只手撑在余亭松耳边，将余亭松禁锢在自己身下，缓缓靠近那张薄薄的嘴唇，却并不急着落下，而是轻声问了句：“亭松，我可以亲你吗？”
余亭松动弹不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被陈迟火热的呼吸包围着，轻轻抿了抿唇，没说话。
“你不说话，”陈迟带笑地声音从上方传来：“我就当你答应了。”
陈迟俯下身，温热的唇落在余亭松光洁白皙的额头、碎发掩盖下眉骨、微微颤动的眼睫、棱角分明的脸颊、高挺的鼻梁，最后才落在那张紧紧抿着的薄唇上，连鼻尖也亲昵的紧紧相贴。
卧室没开灯，进来时门没关好，客厅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夜深人静，冰冷的月光透过玻璃缝隙洒落在卧室内，寒冷的夜风穿堂而过，窗帘也在微微拂动着。
夜凉如水，只有卧室这一方小小的空间温暖到近乎炽热。
陈迟着迷地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心里有一只上蹿下跳、迷路了的小鹿，他忍不住向身下的人确认道：“亭松，你是爱我的，对吧？”
余亭松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见一双近在咫尺的炙热又深情的眼眸。
我爱你。
但他没说，轻轻闭上了眼睛。
陈迟头皮一阵发麻，心底倏然窜起一股火热的□□，他纵身跃起，两把扯掉身上几百年也不会穿一次的西装，又是一个飞扑，将人再一次压在了柔软的枕头里，冰水也难以浇灭的□□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在被默许的那一刻骤然如洪水决堤。
两双带着一模一样银色素戒的手十指紧紧相扣，掌心慢慢变得滚烫潮湿，但谁也没先放开。
余亭松还是紧紧闭着眼睛，他不敢看那双目光灼灼的眼睛，但他还是自私地希望，这样和他待在一起的日子，能够再多一点，哪怕一天、一分钟、一秒也是好的。
想着想着，他眼角不由自主地留下一行热泪，很快被湿热的嘴唇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吻去，醇厚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在，别哭，我爱你。”
余亭松睁开眼睛，微垂的眼角余光扫过陈迟腹部那个狰狞的疤，还没全好。
他腾出一只手摸过陈迟汗湿的鬓角和滚烫的脸颊，然后伸手遮住了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眸。
被陈迟一把抓住反手压在脑后，倾身覆了上去。
一辈子这么短，见一面少一面。
我要你永远记得我。
陈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