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魔根
“天魔教，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魔道’，起源于何时，始作俑者为谁，目前已经不可考了。”
彭铠压低嗓门，像老师上课一般讲述：
“据专家考证，这一邪恶组织存在至今不会超过50年。”
“魔道专干违法犯罪的勾当是不是？”
以楚擎两世为人的经验，依然很难在现代社会定义“魔道”，只能以法律为标尺。
“当然，遵纪守法还叫魔道？不过，违法犯罪只是魔道的手段，不是他们的目的。”
彭铠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跟老文上课时索要互动如出一辙。
“那他们的目标是？”楚擎尽量模仿于老师，捧好这个哏。
毕竟现在是在满足自己的求知欲。
“毁灭人类！”彭铠沉声道。
表情不像开玩笑。
楚擎却害怕不起来。
这四个字听起来太中二了，难以置信。
“毁灭人类？难道他们自己不是人类？”
“不是。”彭铠不假思索：
“他们曾经是，但他们选择了魔道一途时，就已经背叛了人类。试想，自然界有哪种生物是以消灭自己种群为目标的？”
楚擎想了半天，确实没有。
野生动物的冲突多发生于不同种群之间。
同种动物之间容易龃龉的，往往各自圈定势力范围，分地而治，反而打不起来。
就像亚洲的老虎，非洲的狮子。
而有些昆虫，虽有交尾后母虫吃掉公虫的习性，但从来没有一种虫会大量残食同类。
如果魔道的目标真是“毁灭人类”，彭铠说他们不是人，也不算冤枉他们。
“当然，说那些人选择了魔道也不太公平。”
彭铠说到这里，本来就低的嗓门压得更低了：
“准确地说，是魔道选择了这些人吧。”
楚擎看到墨镜后面，彭铠的青灰色眸子左右张望，像做贼似的。
似乎他说的话犯了忌讳。
“他们被魔道选择，却没有说‘不’，自身也有问题。”
楚擎只能随口胡诌，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
“我说魔道选择了这些人，是因为这些人天生与众不同，身上带着魔道的根柢。
“据说，只有身具魔根的人才有资格加入天魔教。
“而天魔教满世界寻访的新人，也是那些具有魔根的基因突变者。”
“魔根？基因突变？”楚擎两道剑眉皱成了一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又是玄学又是科学，有冇搞错啊带佬？
彭铠看到少年脸上的疑惑表情，笑了笑表示理解：
“接下来我就简单说说这魔根吧，可能听上去有点玄，但我说的都是我们内部培训课上专家讲的，真实性很高。你信就信，不信也不勉强。”
“嗯。”
彭铠说：
“那些从娘胎里就身负魔根的人，被称为恶魔种子。
“魔根看不见，摸不着，据说，它是一团热气，从恶魔种子出生前便居于他们的胸腔之中。
“只有本人能感觉到，任何医学仪器或手段都无法探测……”
楚擎：“！”
彭铠没注意到身旁少年表情失控，自顾自地继续说：
“……在恶魔种子的童年和少年时代，热气不会使人感到不适。
“随着年龄增长，那团热气会越来越强，烧灼人的脏腑，侵蚀人的大脑。
“到人十八岁成年时，危害达到顶峰，如果不加疏导，人就会暴毙……”
楚擎：“！！”
“……这种由于基因突变出现的自感型热气，在我国古代道家典籍中早有提及，那便是‘先天一无’……”
“先天一炁吧？”楚擎脱口而出。
“那个字念‘炁’吗？不好意思这段不是教授讲的，我在课本上自己看的。”
彭铠挠挠头，难为情地笑了笑，然后笑容骤然僵住：
“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擎自知失言，想用微笑带过，但没成功。
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嘴上强自镇定：
“我就不能读过一些道家典籍？”
夜色深沉，彭铠又戴着墨镜，没发现楚擎的异样，笑道：
“也是，素质教育，全面发展嘛。时间不早了，今天就讲这么多吧。”
彭铠说着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准备离开。
“等等，你还没讲完呢，”楚擎急道：
“你说那先天……咳，那魔根如果不加疏导，人就会死，那他们一般是怎么疏导的呢？”
彭铠脸上浮现出被人请教的满意神色，重新坐下：
“疏导热气的方法，就是修炼功法。
“人类五千年历史，各个民族都流传下来许多功法，真真假假。
“通过现代科技去伪存真，排除掉对人体有害的功法，目前我们官方整理出的功法就多达上千种。
“为了社会稳定，官府封存了这部分功法，在民间禁习，在军内限习。
“学习这些功法必须具备相应资格，经过审核，取得合法手续。”
楚擎说：“就跟持枪一样？”
“对。”彭铠说：
“而天魔教却从我们摒弃的功法中，梳理出大约100种魔功。所谓魔功，就是习练后会对身体产生极大危害的功法。”
“比如？”
“比如你那天交手的魔道雷师李从海，他的‘驱雷策’‘踏正步斗’都属于魔功范畴。”彭铠解释道：
“踏正步斗，就是李从海一下子从你面前闪走，又提着刀闪回来那一下子。想起来没？”
“哦哦，有点印象了，原来那叫踏正步斗，好神奇啊。”
这次楚擎没再抖机灵，自己又不是彭铠的语文老师，纠正他干嘛。
彭铠说：
“经研究发现，恶魔种子们要想消除自身魔根反噬，修炼官府的无害功法没有作用。
“偏偏是修炼那些魔功，能大幅度消除身体的痛苦。
“同时，恶魔种子修炼魔功，比普通人进境更快。
“魔根较强的种子，几乎达到一学即会的地步。
“可是魔功毕竟有害，那样做就是以毒攻毒，最终没什么好下场的。
“而且人类练习魔功后便会精神失常，进入一种自我催眠的境地。
“觉得自己一派是超人类，普通人都是辣鸡，是人类中没跟上进化大潮的落后群体。
“应该毁灭他们，以达到全民进化的目的。”
楚擎心说我去，学习这块完全吻和，痛苦倒是没感觉。
但不能掉以轻心，万一明天就来呢。
“那医学有办法消除魔根吗？”
楚擎18岁生日还有半年，想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病因都检测不到，谈什么消除？目前医学是毫无办法。”彭铠喟叹：
“所以天魔教的人都是天选之子，上天选来人间受苦，同时为祸人间的人。”
“那这样的人还真有点可怜，你们就不能在恶魔种子还没发芽时把他们控制起来？”
楚擎说这话时，内心一直念叨：我不是恶魔种子我不是恶魔种子……
“我们抓住的魔道中人，个个被捕时都已是血债累累，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至于还没发芽的，我们无处去寻啊，总不能在电视上打广告吧。
“那样的话，天魔教的hr直接守在我们办公室门外截胡，岂不爽歪歪？”
楚擎脸皮一抽。
“那个姓夏侯的在天魔教里地位很高？”
“天魔教有教主一人，麾下有十长老，那天匪徒们要劫的夏侯猛，是癸字号长老。来营救他的都是他手下的喽罗。”
“那夏侯猛看起来也不怎么猛啊。”
“怎么？”
“他的喽罗李从海都能踏罡……咳，踏正步斗，闪来闪去。他被你揪住抽了几十个嘴巴，跑都跑不掉，太弱了吧？还是你有法术克制踏正步斗？”
“没有。”彭铠摇摇头：
“夏侯跑不掉是因为他胸口那七根封魔钉。
“他是邻省正道的光一个上校抓的，封魔钉就是那位上校抓捕他时钉的。
“那哥们是个狠人呐，一般魔道中人，一根封魔钉就足以镇压其物理威能，那哥们直接用了七根。
“啧啧，多贵啊。”
“多贵？”楚擎一听来劲了，连自己恶魔种子的身份都忘了。
彭铠比划着封魔钉的外形：
“这么大，这么长，24k纯金的，你掂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