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吸血大仙，法力无边
一层秋雨一层凉。
走在雨中的楚擎微感寒意，心下后悔：
其实该去胡丽菁家坐坐的。
怕什么，坐一下又不会怀孕。
现在才8点多，回舅舅家去得面对他们一家子人。
大家相看两尴尬，就不要互相折磨了。
舅舅家够厚道，能给他留一间卧室，否则自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楚擎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打发时间，计划等夜深人静时潜回舅舅家。
解开犬吠之谜纯属侥幸。
得感谢不在人世的老爸。
手中这把大黑伞，是老爸留给楚擎不多的遗物之一。
伞尖是根铁棒，原本包覆着绝缘的胶皮，用久了，胶皮脱落。
刚才在胡丽菁家门外，他拄着黑伞，伞尖触地，导引了电流。
思索间，手不经意摸到伞柄以下的铁杆，被电麻到……
……
楚擎以为，胡丽菁这件事过去后，就再没人烦他。
没想到，那妞一返校就把自己破解犬吠之谜的事传得全班皆知。
小妖精嘴巴这么大，真想让你吃俺老楚一棒！
楚擎暗骂。
胡丽菁添油加醋，把楚班长的形象无限拔高。
于是一到周末，就有同学来邀请楚擎，去他们老家解决一些灵异问题。
不能收同学的钱，同学也大多没钱。
顶多帮他付来回路费，家里吃饭加他一双筷子。
为了表示班长一碗水端平，楚擎没法拒绝，只好被迫营业。
同时，他也发自内心想看看，重生后的世界到底和前世有多大不同。
……
乡镇。
楚擎和周林在集市上闲逛。
周林说：
“老班，那老瞎子在我们村挣了不少钱，就靠吸血。
“他放了话，谁身上有病，只要让他把毒血吸出来，病立马就走。
“吸一嘴10块钱。十里八乡来找他吸血的人可多了。
“说来邪乎，老瞎子真能从人身上吸出血来，我亲眼见过！
“听被吸的人说，一点都不疼。我爷爷每月领的低保，大半都交给瞎老头了。
“可我爷爷的哮喘就是不见好，所以我怀疑瞎老头有问题。”
楚擎想了想，点点头：“是有问题。”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事的真相应该不难。
前世他碰巧有点经验。
“今天逢集，老瞎子就在前边摆摊吸血，咱们去看看？”
“不急，我挑两件衣服，你就在外面等我。”
楚擎一头钻进路边的服装店，随便拿了两件衣服就进了试衣间。
周林纳闷班长为什么非得在这时候挑衣服，等了好一会儿，楚擎才回到街边。
什么也没买。
“上身效果不太好……走，瞧瞧吸血大仙去！”
前方不远，一群农民将瞎子老头围在中间。
一个中年男人刚做完“治疗”，转着圈地活动着上臂与肩膀关节处。
“感觉怎么样？”旁人问。
“嘶……说不上来。像是好了点……应该好了点吧……”
“刚才大仙从你胳膊上可吸了不少毒血出来。”
“害，管他有效没效，也就10块钱的事。”
男人洒脱地走出人圈，摸着小臂上的一小团红印。
这红印楚擎很熟悉。
前世他制造过很多，也被制造过不少：
吻痕。
不过吻出血的没见过，需要功力。
“还有人有病要治吗？”
瞎老头盘腿坐在板凳上，手里端着烟袋锅子，时不时咂巴一口。
青烟缭绕，颇有神仙出尘之姿。
他面前还有一张板凳，应该是病人坐的。
整个摊子就两张板凳一张嘴，比起集市其他生意，他这套行头可谓一本万利。
“请大仙给瞧瞧！”
一个老太婆叫了声，拖着一个小媳妇钻进人圈内。
说是“拖”，因为小媳妇压根不愿意进来，身子直往后缩。
人群里一阵嘈杂。
“什么毛病？”
瞎老头朝前一探脑袋，方向有点偏，看来是真瞎子，不是装的。
老太婆说：
“大仙，这是我儿媳妇。刚生了崽两个月，不下奶，草药西药都吃了，不管用。”
“妈，我不想……”小媳妇红了脸，转身要走。
老太婆一把拉住了她，两眼一鼓：
“不许走，让大仙给瞧瞧。孩子没奶吃，饿死了你赔我老何家的孩子？”
瞎老头声音沙沙地说：
“邪毒把奶路堵了，把毒血吸出来就好了。”
奶路……你妹。楚擎心中暗骂。
老太婆掏出包钱的手帕：“有法子？”
瞎老头笑了，露出一口烟熏黄牙：
“没法子我摆个摊干啥？你打听打听去……”
“打听过了，10块钱吧？”
“诶。”
老太婆松开小媳妇，伸手揭开手帕。
小媳妇没跑，跺脚说：
“妈，花这冤枉钱干啥？让个老头子占便宜，你儿子知道了咋想？”
“唉，那你说咋办？”老太婆把手帕收起，也急了。
婆媳间正相持不下，瞎老头咽了口唾沫说：
“我这当口儿正好没生意，你这一单我不收钱了！就为让大伙儿看看效果。”
人群一阵哄笑。
“呸！不摇碧脸！”小媳妇一口口水吐在瞎老头脸上，转身跑出人群。
老太婆追了出去。
人群一阵嘘声。
楚擎走上前去：
“老大爷，听说你灵验，给我瞧瞧病？”
瞎老头抹着脸上的口水：“什么毛病？”
“胳膊发硬，冷，疼。”
“邪毒把血路堵了，把毒血吸出来就好了。”
泥马……不是奶路就好。
楚擎掏出10块钱塞到瞎老头手里。
老头把烟袋放在腿上，双手十指运转如飞，娴熟地把钱摸了一轮。
确认无误后，放进怀中。
这时，楚擎朝围观众抱了个拳，把手指竖在唇前，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他在板凳上坐下，脱下了校服t恤。
把书包打开，取一条胳膊。
——那是刚才在服装店废弃模特身上掰的。
把胳膊从t恤袖口里伸出去，凑到瞎老头面前。
“老大爷，请上尊口。”
人群中有人窃笑。
瞎老头浑不在意，双手抓住塑料胳膊，捏了捏：
“小伙子，你这胳膊……”
楚擎心里一紧。
人群鸦雀无声。
“……太硬了。”
楚擎强自镇定：“没知觉了，医院都没办法。”
这是大实话，医院没法赋予塑料生命。
“你这病，深。”
“怎么？治不了？那你把钱退我。”
“治得了治得了！这病再深，难不倒老头子我。”瞎老头说：
“先说好，你这病不是吸一次毒血就能痊愈的。你每隔七天来我这里一次。多做几个疗程，必然见效！”
“有效就行，钱不是问题。”
瞎老头上嘴。
不多时，吸出一口血，啐在地上。
“呸！瞧瞧，你胳膊里这毒血多浓！”
楚擎笑了，把t恤从塑料胳膊上扯回来，穿在身上。
瞎老头手中的塑料胳膊“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人群哄笑。
“你这后生不厚道，我这么大年纪，还瞎了眼，你居然捉弄我老头子……”
楚擎站起来，向围观群众科普：
“这个老头子，由于抽烟过量，患有严重的牙龈炎。
“所以，不管他吸什么，都能吸出血。
“血不是来自他吸的东西，而是来自他的牙龈。
“要是大家信了他的邪，就算上当受骗了。”
周林应景地吼了一声：“老不死的骗我爷爷的钱！”
抡着拳头冲上来，楚擎一把拉住他手：
“把钱拿回来就行了。”
围观群众中钻出几个人。
刚刚胳膊上被吻了一口的那个中年人跑得最快，上来就往瞎老头怀里掏……
楚擎前世在工地熬夜打灰，染上了抽烟的恶习。
后来越抽越多，有一天口水里见了血，以为自己抽吐血了，吓得赶紧把烟戒了。
去医院一检查，才知道得了牙龈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