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滴
应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让沈之言进来了。
“算你还有些良心。”沈之言揉了揉手肘，应安那一下都把他的西服压皱了。
应安没有理他，径直走到落地窗旁的沙发坐下。
桌上放着一瓶没打开过的红酒。沈之言毫不客气的打开，给自己倒了一小杯。他小酌一口，满足的抿了抿唇，这才看向应安。
“心情不好？”
应安靠在沙发上，手撑着下巴，脸上面无表情。他的领带已经取下来了，解开了衣服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沈之言眼尖的发现他白衬衫上被汗浸湿的痕迹。
室内温度正好，沈之言穿着完整的正装，并不觉得热。
“你刚去哪了？”沈之言问道。从宴会厅回来的话不可能出这么多汗。
“没去哪。”应安接过沈之言递来的红酒杯。
“你骗不了我，没去哪怎么可能出这么多汗。”沈之言眼神微妙。“不会背着我干了什么事吧。”
“电梯出了故障。”
应安云淡风轻道，反倒是沈之言脸色一下黑了。
“你该不会，那病又犯了？”
应安点头。他揉了揉左边的太阳穴，晕眩的感觉已经没那么严重。
“困的不久，问题不大。”
“幸好。”沈之言松了口气。
“还好有谌央陪着。”
沈之言轻咬下唇，末了说道：“谌央？”
“回来时刚巧遇到。”
“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巧合。”沈之言嗤了一声。
应安放下酒杯，正色道：“你什么意思。”
“突然这么严肃干嘛？”沈之言失笑。“最近的确很巧，不是吗？”他给应安的酒杯满上。
“她之前说喜欢你，也许并不是开玩笑。”他笑着看向应安，眼中却没有笑意。“但又很矛盾，她今天是柏辞的舞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熟络起来的。”
“我可以预见明天的媒体要怎么报道了，柏氏和谌心设计，估计是这段时间火爆的话题。”
“沈之言，之前你说我阴阳怪气。”应安冷笑：“但我怎么发现你比我更胜一筹。”
沈之言正给自己倒酒，听到应安的话，动作停滞了一下。
“你对谌央还挺大意见的啊。”
应安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唇角勾起。沈之言知道他没有笑。
“你自己可以沾花惹草，怎么谌央就不能？”
“你”沈之言闻言气笑了。“你还替谌央说起话来了，我才是你朋友。”
应安没有理他说什么。“分手了就不要再缠着她了，关于她的话也不要再说了，你还真想把自己变成狗皮膏药吗？”
沈之言：“那也不是”
“你的舞伴呢？”应安问道。刚刚在宴会厅，沈之言把白柠介绍给了他，应安才发现她原来是谌央帮助过的那个女生。
他知道为什么沈之言要邀请她来做舞伴了，纯粹是为了吸引谌央的注意。
“去谌央那了。”说到这沈之言皱着眉。“谌央是给你们下了什么蛊，一个两个都向着她。”
“这段时间谌央的性格都改变了，我现在怀疑她被人附了身，不然她就是天生的演员。”
“瞎想什么有的没的。”应安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也许这才是她自己。”
电梯里昏暗的手机微光照射下望向他的那双眼，只有纯粹的担忧和关心。知道屿其是他的店时，惊慌的样子让他不自觉联想到受惊的小鹿。还有下电梯转过身时，看到的那茫然的眼神。
她的情绪，他都能通过她的双眼感受到。
谌央意外的，很好读懂。
沈之言抬头看了眼应安，他双手插兜，低头看着远处的瀑布群。
“谌…”沈之言还想说些谌央的事，紧接着又想起应安刚刚说的狗屁膏药。瞬间失了声，看手里的红酒也全然没了乐趣。他将酒杯放下，长腿交叠。
“应安，我问你。”
沈之言的声音冷了下来。应安闻言侧头看他。
“你现在是将谌央当朋友，还是仅仅是觉得她有趣，或者是…你喜欢她。”
应安靠在窗上，静默片刻，良久，他出声道：“我和谌央已经是朋友了。”
沈之言惊诧：“我就说你们肯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但谌央应该还没把我当成朋友。”
看着沈之言莫名其妙的眼神，应安笑道：“是我单方面认为。”
“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沈之言一时间觉得应安有些陌生。
应安没有理他，继续回答他上一个问题。
“有趣，她的确很有趣。从这学期开始，不是吗？”应安走到沈之言面前，低头看着他。沈之言坐在椅子上，应安走过来莫名有种压迫感，让他不自觉将交叠的腿放下。
“沈之言，你还喜不喜欢谌央。”
沈之言闻言立马摇头，开什么玩笑，让他吃回头草，想都别想，就算谌央求着他复合，他也不会回头。
“那太好了。”
得到满意的回答，应安伸了伸懒腰，走到衣柜里拿出浴袍。后面的沈之言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你既然不喜欢她，你们现在也并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那就离她远一些吧。对了，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投诉她的不是，这会让我很困扰。”应安将浴袍挂在肩上，抓了抓自己蓬松的头发。
“因为我现在有些喜欢她了。”
扔下了爆炸性的话语，应安走向浴室。
浴室在卧室里面。
“哦，离开记得把门带上。”进房间前应安还不忘贴心的提醒沈之言一声。
砰的一声。
房间门毫不留情的关上。
气氛瞬间凝滞了下来，客厅只剩下鸦雀无声的沈之言一人，茫然的盯着那紧闭的房间门。
门铃一响，谌央立马下床跑去开门。白柠看到谌央的那一刻，瞬间开心的抱住她。
“终于见到你了，这一天太难熬了。”白柠的声音隐约还带着哭腔。
谌央双手尴尬的悬空，白柠太热情了，她犹豫了会还是回抱住了她。
“先进房间吧。”
谌央本就不是太有规矩的人，白柠看她慵懒的躺在床上，正要去一旁的小沙发坐下，谌央及时叫住她，让她也躺在床上。
两人聊了许多，白柠还对她诉苦了宴会上的不适。“早知道我就拒绝了，这个圈子和我完全不同。”白柠撇嘴。
谌央不以为然，她说道：“你这位置，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她指的是沈之言的舞伴。
“所以这更就说明我不适合这个圈子。”白柠说道。
“你迟早都要进这个圈子的，你的梦想不是要成为有名的设计师吗？认识一些人也挺好的。”白柠之前和她说过她的梦想，这和游戏女主的最终目标倒是一致。
“成为有名的设计师也可以不接触这些人吧。”白柠想起宴会厅上那些阿谀奉承的人。“我成为设计师的目的，可不是成为这种人，看人下菜，对背景厉害的人阿谀奉承。即使我以后需要知名度，需要获得资源，我也不会这样做。”
“那你是想成为被别人奉承的人吗？”
“那倒也不是我就是排斥那种场景。”
“你还不够成熟，白柠。”谌央翘起长腿，玩着手机游戏，但也认真给白柠提出建议。“要想成为知名的设计师，不可能不社交的。而且社会就是这么残酷，看人下菜这种人，多的不得了。但你以后绝对不会成为这种人，你一定会成为最有名的设计师的。”
游戏的最终白柠会成为这个世界最知名的设计师的，当然这些都是恶毒女配死后发生的事了。
谌央想到这打了个寒颤。
还早还早。
“是吗”白柠将下巴搭在枕头上看着她。
“我也觉得。”
谌央看向她，两人对视，皆是一笑。
有一瞬间，谌央感觉自己回到了大学宿舍，而此时正与舍友在床上聊着天，聊着以后要做什么。
她发现白柠的样貌越来越像她的舍友了，有时候她都晃了神，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或许这就是她不忍心拒绝白柠的原因。明明在心里默念要远离女主，但每当白柠主动联系她，她又不忍心拒绝。
这一晚她们没有聊其它主角团，而是聊着自己的事，聊着自己的未来。谌央一心想离开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未来只是草草带过。
“开家甜品店吧。”谌央想起了屿其。
“甜品店，你会做蛋糕吗？”
“不会，但我可以请人做啊，我当个老板不香吗？”谌央开玩笑。
她想起了应安，但她应该雇不起他。他自己都是一个看心情营业的老板，谌央比他还要看心情。
可能是因为太放松，或者太累。白柠在她的床上睡着了，谌央看了眼她，有些嫌弃。这姑娘还没洗澡，妆还没卸，就这样睡着了。谌央看了下时间，晚上十点半。
谌央面上嫌弃，但还是起身去找卸妆棉，准备帮她卸妆。
卸掉一半，谌央手机响了。
“柏辞，什么事？”
“听说九点多的时候电梯故障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才困了十分钟。”谌央小声的说道，一边继续轻轻的给白柠卸妆。
“你在房间吗？”
“对。”
“可以出来一下吗？”
“出来，去哪里？”谌央有些不情愿。
“我有些话想当面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