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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招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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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绵不断的雨总算是停了。

    但还是有一个名为大舍的村子被淹,好在疏散及时,无人伤亡。

    太子得知消息的次日便携医者、侍卫等组成的救援队亲临村庄查看情况。

    洪水无情,不断地拍打着堤岸,脆弱的房子毫无还手之力,地势较低田地直接淹尽。

    原来辽阔的平原如今面目全非,变成了汪洋。

    太子来此眉头就未舒展过,又见不少大舍村村民神情恍惚,是因为洪灾来得突然吗?

    来不及多想,便跟着士兵们走进村子,放眼望去,满目疮痍。

    看着逐渐聚集而来见礼的百姓,太子摆了摆手:“现下救灾要紧俗礼就免了。

    众人闻言忙作揖离开,但有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逆着人流上前恭恭敬敬道:“太子殿下,下官张远,现任兰台士大夫,自小在村里长大,闻殿下亲临特来听候差遣。”

    抓住机遇就要往上爬的官员太子没见过几千也见过几百,但如今也不看看是何等情况便凑到这里来?太子面上不显,面上一派春风和煦:“有劳张大夫带路了。”

    说着便迈出步子欲去查看救灾情况,行至半路见许多人正在修缮祠堂,这其他尚未清理为何独独先修缮祠堂?

    张远见太子殿下进去忙给跟着入内,进门便是几尺宽的石子路,前方有一座拱桥,两旁栽种合欢树,因着洪水枝丫、叶片七零八落的在地上,正有人收拾着。

    太子示意不必行礼且都各忙各的,随后步入门内,便来到四合院,院子中间就是正殿,跨过高高的门坎,进入正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包公全身铜像。

    只见包公稳稳地坐在太师椅上,身穿官袍,头戴官帽,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前方,有些掉漆的地方正有人修补。

    铜像的四周是四根朱红漆的柱子,前面是一个长方形的桌案,两边是木刻的对联,上联是“照耀千秋念当年铁面冰水建谨言不希后福”;下联是:“闻风百世至今日妇人孺子颂清官只有先生”。左边放着三把铡刀,这便是: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

    众人见太子亲临忙停下活计行礼后局促不安地立在一旁听候吩咐。

    张远亦步亦趋的跟在太子身后,见太子径直自前方祷告,忙跟了过去命殿内大气不敢出的民众准备祷告物什,随后将三支香递与太子。

    太子没有接只道:“你来。”

    张远忙恭恭敬敬地叩首上香,默默在心中祷告。

    一套流程完毕,众人方转出包公祠,张远见太子虽还年轻但眉宇之间透着成熟,沉稳中不乏矜贵,倒是有陛下当年的神采,不免暗叹难怪是储君,思及陛下膝下除了太子皆是公主,太子还是先皇后所出,至今后位悬空,帝王偏爱如此明显,景和太子储君之位定是顺风顺水。

    气氛有些许凝固,张远沉吟了一会道:“我们姑苏的人也好,官也好,最崇敬的是两路神仙,一个是关云长,敬他两个字忠义,再一个就是这包青天,也敬他两个字公正,这不,包公的戏演了多少年老百姓就是看不够,太湖水在汛期至少有两次淹了临近的村庄,可是这位死了几百年的包青天永远也淹不死,大水一过这老百姓先建的必定是这包公祠,老百姓阿,恨不得到处是包青天。”

    “我记得律法便有规定朝廷官员要清正廉明,活人要是皆勤政爱民,还需要给死人招魂吗?”太子瞥了一眼身旁的张远,这句话有些重,气氛更为凝固,察觉自己语气过重,忽换了话题:“你觉得在民众跟政权之间一定要有包青天这样的清官来维持吗?制度、律法不能使之达到平衡?”

    张远冷汗津津,觉得自己摸不透储君的意思,硬着头皮道:“我觉得需要,清官至少比贪官好…”制度?什么是制度?那龙椅上的人说的话就是制度,律法…律法怕是要礼让人情三分,储君到底过于年幼想法还有些稚嫩。

    太子没有再接话,转而又道:“方才在包公祠我见张大夫祷告半天,能说说吗?”

    “我盼着大家个个都像包青天一样廉洁奉公。”张远小心翼翼答话:“太子方才也祷告了吧?”

    太子负手而立:“我没有祷告,我只是在想,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我们所能拥有的财富、权势皆是由民众赋予我们的,我们既拿了这些便该代替他们行使权利,那么各级官员就应该为百姓尽心尽力依律法行事,而不是掌了权便目中无民目中无法,让百姓们将清正廉洁的希望寄托在已经死去百年的先人身上。”

    得了,这马屁彻底拍在马蹄上了,之后张远没再敢贸然开口,沉默的带太子到各处查看,忽见一户地势较高的房屋未被淹,但大白天房门紧闭,不知是何缘故。

    张远上前叩门,朗声道:“里间可还有人?可还安全?”

    “滚出去!”

    回答他们的是凌厉的怒喝,张远脸顿时烧了起来正想喊侍卫破门而入,太子上前阻止,道:“原是我们唐突,如今洪水过境特来询问您可有需要帮助之处,闻您声音清朗,心中方安定。”

    话音落,那门便开了,走出来位头发发白但精神还好的老者正是甄士隐,他见着外间这个温和的少年,先是拱了拱手:“还请小公子见谅,小女高烧未退我心中焦急,多有唐突还请海涵。”

    “可唤大夫了?”太子摆了摆手便有医者上前:“这位是扬州来的大夫若您信得过”

    还没等太子说完甄士隐忙拉着那大夫的手入内:“还请大夫救小女一命。”

    张远本想呵斥老者不懂规矩,但见太子神色无异又怕说错话便只能按下不提。

    黛玉亦闻大舍村被淹的消息,寻思恐是因封印无支祁闹出的灾祸,一大早便唤夏岚收拾自己的私库凡是值钱的物什皆挑了出来送至父亲书房。

    看着书房堆满的箱子,林如海有一瞬间的傻眼道:“玉儿?”

    “我闻太湖边界村子或多或少被淹便想着能不能尽一份力。”黛玉眉间轻蹙,泛出浅浅的忧虑:“凡是涝灾便该安置居民、检修提拔水渠,哪里不需要用钱?”

    林如海闻言心甚慰,伸手揉了揉黛玉的鬓角道:“你既有这份心我便替你达成这份意。”

    黛玉见爹爹就要去忙这事边福身离开,忽见润玉在门外等她不由诧异,莲步回绣阁。

    润玉背着手道:“原该等你醒再离开,但有人鱼族来报无支祁被封印后竟造成水灾便忙去了附近村落疏散人群,好在及时,虽然看着吓人但无一人伤亡,如今水已退,善后工作就得请官府出面了。”

    黛玉见他神色自若,伸手拉过他刻意背着的手掌,见手腕处赫然是深可见骨的刮伤,当即泪眼汪汪寻来药膏替他上药:“哥哥且要保重自己。”

    软糯的声线伴着细细的呜咽声令润玉心中柔软,宽慰道:“不打紧,这个伤换了一个孩子值得。”原在疏散人群时有个幼童险些被倒下的房梁砸伤,怕施法不及便飞身上前抱住孩子,房梁与他们擦身而过钉子刮伤了他的手腕,本想同黛玉道别便回天界自己处理伤口,但没想到还是被黛玉发现了。

    黛玉抿唇不语,气鼓鼓的两颊泛起红晕,泪水在眼眶打转却倔强地不让掉下:“哥哥去疏散不唤我便罢了,连受伤也要瞒着我吗?”

    盈满泪水红通通的眼睛澄澈地倒映出润玉的模样,他微楞:“我只是怕你担心”

    “可你什么都瞒着我我就不担心了吗?我只会更担心,从来都是我同哥哥倾诉,哥哥何曾向我倾诉半分情绪?”黛玉细致将纱布缠好,黑白分明瞳孔里满满皆是认真:“还是说哥哥不信我,不愿同我说?”

    “我”润玉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不是不信她,只是现下需要她学习的东西、需要关心的人还有许多不需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但听她所言仿佛自己的情绪反馈于她也很重要,是他疏忽了,看向惴惴不安的黛玉郑重道:“很抱歉,若你想听以后我都会说与你听,只是你别嫌烦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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