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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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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嗓音低哑,熨着一缕性感:“忍着,这淤血若是不能揉散,以后会留下顽疾!”

    锦瑟:“……”

    她脚小小的,白皮肤透着光,掌控在他大大的手心里,上面的青肿勾勒的异常明显。

    景荣喉咙干哑,嗓子有些发疼。

    这对他来说亦是种煎熬。

    景荣握着她小小的脚丫子:“好了!”

    闻言,两人都松了口气。

    锦瑟急急忙忙穿鞋袜,他笑她可爱的动作。

    “我来吧!”

    兀自接过她手里的鞋袜穿上。

    “不用。”锦瑟拒绝他伸来的手臂:“我自己可……”

    刚走了一步,就钻心蚀骨的疼。

    景荣眼底藏着笑,女人恼羞成怒瞪他:“笑死你算了!”

    景荣:“……”

    他只觉得她就连生气也怪可爱的。

    男人大步上前,蹲在她前头:“上来!”

    锦瑟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她不愿:“不用,我自己可以!”

    “上来,难道你想浪费时间在拒绝上面,你要知道,浪费一分,你的陛下就多一分危险!”

    锦瑟恶狠狠趴在他背上,故意把自己的中心压的很重:“麻烦三皇弟了!”

    男人当然听得出她的阴阳怪气:“不麻烦,为嫂子服务是我的职责!”

    这话说的,隐约透着股禁忌的味道。

    他背着锦瑟,讶异她看着高挑纤细,不曾想还挺有料,后背鼓鼓的软软绵绵地抵着他。

    男人俊脸吐着一股瘖痖:“吃什么了?怎么这么重?”

    锦瑟:“……嫌重你就放我下来!”

    作势动了动,男人锁在臂弯的手臂束紧她:“这么不禁逗?本王的意思是,背着你就像背了我的一生,你说重不重?”

    锦瑟:“……”

    她怔了片刻:“少贫嘴了,我们现在去哪儿?”

    “带你找陛下!”

    她意外地凝着他,眸色间到底还是交出一抹不可置信。

    似乎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好心带自己去找景祀。

    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什么都知道一样:“送你回去,你还不跟我闹?”

    锦瑟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

    脾气上来比谁都执拗,要做的事情就算是十头牛也拽不回来。

    她一定要做。

    若是不带她去找陛下,保不准又会一个人出去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与其放她出入危险,还不如自己陪着。

    至少可以保护她。

    “你可以不去!”

    “当我贱吧!”

    他失笑,笼罩着黄昏的惊艳脸庞有一种岁月静好:“谁叫我自己犯贱呢!”

    锦瑟不出声了!

    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骂自己贱的。

    日落黄昏他背着她来到一个小山坡下面。

    在上面看到一片衣角下来的。

    那衣角毋庸置疑是景祀的,还有别的什么颜色。

    两人都心照不宣当没看见。

    有了景祀的下落,锦瑟当然要下来找。

    她脚就算没受伤,景荣也会舍命陪君子,何况,能陪在她身边他本就求之不得。

    锦瑟似乎没多想,他们居然可以找到的如此顺利。

    原本打算在河流边休息一下再找,锦瑟去大石头附近打算清洗一下自己汗渍滋的脸。

    就听见一道不合时宜的嘤咛声。

    好像是从左边放向传来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声音是啥意思,不可能不懂。

    景荣从一边掬着水走来,嫣然也听到了。

    一抹算计爬上眼底,稍纵即逝。

    “你坐着别动,我去看看!”

    在他转身之际,那只故作冷静的小手一把攀上他的手腕:“我陪你一起!”

    “不怕?”他调侃。

    锦瑟脸色苍白:“不是有你在吗?”

    这正和他意,也许只有看到了才会真正死心。

    景荣没有拒绝带着她往声源处走去。

    揭开茂密的丛林是一个山洞,可以容两个人通入的出口。

    景荣护着锦瑟往里面走去,锦瑟却骤然止步。

    他眯眸:“那在外面等?”

    锦瑟深深吸口气,这声音已经格外明显和熟悉:“不会是陛下的对不对?”

    “是与不是我说了不算,要看了才知道。你要是害怕就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就好!”

    “景荣!”景祀求助地望着他,像小猫儿好不可怜:“别去!”

    景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也许不是呢?毕竟你的陛下跟你已经是君当做磐石,妾愿做蒲苇!”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狗屁个不转移,现在就差她亲手撕开血淋淋的真相了!

    他突然开始期待她看到真相后的表现了!

    将她安抚在大树后面,男人兀自进去了!

    锦瑟懒倦地支着那条受伤的腿靠在树上,会发生什么,她并不意外,但还是有些期待的。

    她伸手扯了根绿植,将眼睛熏红,对着天空目不转睛看了几秒,差不多眼睛红了,里面的人出来了,这才收回目光。

    猩红的眸顺着脚步声望去。

    下一秒,烫出炽热的泪珠来。

    美人哭泣,摄魂授予。

    锦瑟望着对面,苍白的脸色可以剥出血来。

    景祀衣不蔽体抱着一个女人出现在山洞外,他也看到锦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后都被怀里的娇小吸引注意力。

    “本王先抱她回去,瑟瑟你跟沧溟王回来。”

    女人咬着嘴唇,木愣地盯着他抱着别的女人远去。

    那女人在他怀里裹着他的披风,一双玉足浑然天成,上面印着触目惊心的红斑,隐约窥见一束目光出来,带着肆无忌惮的挑衅。

    锦瑟摇摇欲坠:“他们……什么都没发生,对不对?”

    男人大步接住她欲倒的身形,听着她自欺欺人的话:“你说呢?”

    “陛下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到了现在,你还要自己骗自己?”

    “本宫相信他!”

    “亲眼看到了,还不肯相信吗?需要他亲自告诉你吗?”

    锦瑟泛白的指尖攥住他手背,抠出一排指痕:“你就不能骗骗我吗?”

    “如果这样你会高兴的话!”

    “呵~”她笑出眼泪:“本宫就知道,帝王之爱,是不可以相信的,我居然相信了他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明明知道你们男人最喜欢骗人了!”

    他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

    心口仿佛积压着一尊大石头,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就这么喜欢他吗?”

    他低声呢喃。

    盯着女人血色全颓的小脸,有种落魄的凄艳美。

    绝色的叫人心疼。

    “你是在可怜本宫吗?”

    你……”

    “也对!”不等他回答,她又物质道:“本宫倒是忘了,你刻意安排这场大戏叫本宫看到,心里定然是得意的吧!”

    他难以置信:“你竟然怀疑是我?”

    “难道不是吗?沧溟王?”

    “为了让我跟陛下离心,你可真舍得把自己的王妃都交代出去了!”

    深深注视她良久后,他欣赏地笑出来:“既然被你看出来了,本王就不否认了!”

    “所以你是承认了?承认心怀不轨野心勃勃让我跟陛下离心!”

    “是!”他承认。

    “沧溟王真是下了一盘好大的棋,为了拆散我跟陛下不惜牺牲自己的王妃。”

    “因为我爱你啊!”

    “这句话你之前也对你的王妃说过,后来她被你亲手送到了陛下的床上,你又说爱我,很不幸的是,我现在也在陛下的身边。”

    “你的爱,是带着谎言和背叛,景荣你是个没有心的人!”

    “我知道你生气,但我不后悔,不这样做让你看清楚,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喜欢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是你策划的吗?”

    他叹息道:“我是策划了这一切,但他背叛你却是不争的事实,是他自己心智不坚,我只是顺手推舟了一把而已!”

    “你应该感谢我,是我让你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你说得对!”锦瑟凤眸燃起火,汹涌而猛烈:“你再次让我知道,相信爱情是最弱智的行为!相信男人,是最愚蠢的行为。”

    他很想告诉她,其实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骗人。

    不是所有人都不可信,她可以试着相信自己的。

    然而——

    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一次,锦瑟没让他背。

    一步一癫地走在后面。

    她的脸色,分明注入了心如死灰的光彩。

    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可他竟开始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对了!

    但他不后悔。

    因为不这样做,她永远不会回头再看看她。

    “你打算怎么做?”

    下一秒——

    “噗!”锦瑟一口黑血吐出,晕倒在他怀里。

    景荣拦腰将她抱起,眸色豢养着最深沉逼仄的嫉妒:“就这么爱他吗?”

    爱到郁结于心。

    像是嫉妒狂将全部神经调动,他要嫉妒疯了!

    没有哪一刻比想象中这样嫉妒他的皇兄。

    哪怕当初他错失皇位也没如此痛恨和嫉妒。

    最后说好了的兔子还是没送来。

    就连她的宫殿陛下也再没踏足。

    当初有多辉煌到众人嫉妒的贵妃娘娘,如今也不过是泯然与众人也。

    大家其实都一样!

    帝王的宠爱是有时效的。

    再多的优待到头来不过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涟漪拿来披风罩住她单薄的身形:“娘娘,夜深了,你别等了,陛下不会来了!”

    她可是听说,从春日宴回来后,陛下在新纳的美人那里,夜夜笙歌缠绵悱恻地忘了自己叫什么。

    一下朝就往那里赶。

    哪里还记得守在这里苦苦等她的娘娘。

    娘娘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单薄的身形仿佛要随着落叶泯落。

    她站在窗边,抬头望着天空最皎洁的月亮。

    只听她发出一声嗤笑,咳了两声,血从嘴角流出:“都下去吧,本宫累了!”

    “娘娘,您又咳出血了,怎么办啊?”涟漪又急又气,恨不得把自己的健康分给她:“那些太医都吃什么,风寒而已,怎么还治不被好娘娘?我看就该砍了他们脑袋,一群庸医。”

    “娘娘,不行我们去告诉陛下吧,您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啊!”

    娘娘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看在眼里,担忧在心底。

    “无碍!只是一点小风寒罢了!”

    锦瑟扯了扯披风:“今日的花开得格外艳丽,本宫还记得那是陛下为你本宫亲手种的玫瑰,是不是像火一样绚烂茂盛?”

    涟漪看到那红玫瑰分明被百日的雨摧折地摇摇晃晃,有好几朵已经跌落尘埃,零落成泥碾作尘,就算剩下的几多强撑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努力不被风雨打倒而已。

    可所剩无几的花瓣依旧昭示它随时涣散的寿命。

    “那是本宫最喜欢的花,涟漪你去帮本宫浇浇水!”

    涟漪有些赌气道:“都要枯了,还浇什么水呀!”

    锦瑟凤眸涣散,苦涩黯然:“这么快就要枯了吗?可本宫明明记得它还没开几天呢!”

    “玫瑰的花季本就不长,娘娘您最该担心自己的身体,有何必在意着几朵玫瑰!”

    锦瑟褪废敛下眸子:“本宫累了,你先下去吧!”

    涟漪拂了拂身:“奴婢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这就下去!”

    锦瑟听着门关掉的声音,再次低声咳了咳。

    手帕蜷着里面绯红的一抹血迹,她从唇角咧开一抹猩红笑意:“玫瑰花期短,那本宫的花期又如何长盛不衰?终究是逃不过红颜薄命罢了!”

    她细瘦的手指关上车窗。

    黯然神伤地躺上床,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敲敲打打的声音惊醒。

    “涟漪发生了什么?”

    昏暗的房间点着一根烛光。

    锦瑟随意披上外套踩着鞋走向窗口,她狐疑地打开。

    看见花园翻翻一新的景色。

    开到颓败的玫瑰骄傲地挺立着,鲜红欲滴的花瓣死诉说着难言的爱慕。

    下面几平的泥土也翻了新。

    杂草被除尽,留下的是整整齐齐的夜色玫瑰。

    有蓝色的,粉色的,黄色的。

    色彩明艳,缤纷夺目。

    一根根野性地守望着天空。

    锦瑟更加狐疑,推开门朝着一簇簇玫瑰走去。

    “谁做的?”

    他弯腰抚摸娇嫩的花瓣,上面干干净净的被冲洗地不见一颗泥土。

    那含苞待放的花蕊在锦瑟手心欲欲绽放。

    像在传递着某种见不得人的情愫。

    锦瑟摩挲了几下,抬目四望。

    她站直腰背:“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夜空静谧无声,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锦瑟抿着下颚:“还要藏吗?我知道是你!”

    他还是没出来,锦瑟却没有强留,低头注意着面前的一丛丛妖艳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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