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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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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被气到:“谁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了?你可以侮辱我的人,但您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锦瑟淡然地撩开眼皮:“所以你要怎么报答本宫?”

    “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想要如何报答?”

    他拨出一把匕首:“你杀了我吧,千刀万剐也好,挫骨扬灰也好,只要你想我绝不反抗!”

    接过他递来的匕首,锦瑟那双如玉光滑的小手缓慢将刀鞘抽出:“本宫想做什么都可以?”

    “是!”他坚定点头:“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承认,绝不半句二话。”

    锦瑟哈哈大笑,扶着额头,眼泪都笑出。

    林雄紧锁眉头:“你笑什么?”

    “在你眼里本宫是那种随意扼杀生命的恶毒女人吗?”

    “我……”

    “林雄,本宫救你的命不是为了亲手杀你的,你既然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怕跟在本宫身后为本宫做事呢?”

    “你既已逃出林家,说明你已经知道了当时真相,你也接受不了对不对?”

    他脸色越发苍白,被心虚镬住心神。

    锦瑟了然,再次将匕首插回去:“你啊,还是跟小的时候一样,口是心非!”

    “林家现在都屈从于本宫手下,你身为林家人,不该顺应天道吗?本宫说过救你是因为你有用处,若是没用,本宫何必出手相救!”

    林家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若非她出手相救,林家可能已经不复存在,他其实早就在内心接受她的好,只是少年心高气傲嘴又硬,不愿意承认罢了。

    “你说得对!”少年卸下一身傲骨,低下头颅:“我的命是你救的,林家也是你救的,那我理应对你马首是瞻。”

    “本宫喜欢你的识时务。”

    锦瑟拿出一个耳钉的东西:“但本宫做事呢,讲究有备无患,所以你戴上这个吧!”

    他盯着锦瑟手心里的东西。

    “一个让你听话的玩意罢了!”锦瑟激道:“怎么,连死都不怕了,害怕这个小小的蛊虫?”

    林雄僵硬地从她手里接过。

    锦瑟一蜷手指:“本宫亲自给你戴上,你是本宫的弟弟,理应享受别人享受不到的待遇!”

    锦瑟冲他扬了扬手:“过来一点!”

    “可能有点疼,忍不住你就叫出来,本宫不会嘲笑你的。”

    少年气势汹汹道:“本少爷才不怕!”

    锦瑟微笑:“嗯,你已经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这点疼自然不在话下。”

    然后锦瑟将她的脸捧住,丝丝软软的呼吸喷薄在少年青涩的耳际,随后一股刺疼,那耳钉钻进耳垂嫩肉中。

    上面痒痒的,好像有东西在爬。

    “好了!”锦瑟吹了吹,松开他:“现在你是本宫的人了,以后你为黑夜而生,为本宫而活,本宫的命令你只能服从,若是敢违背,它会替本宫教教你诡谲的。”

    此刻的她变得不一样,仿若为黑夜而生,冷酷的脸妖异而诡异,那双妖瞳比深海更叫人觉得难以捉摸,女人伸出细弱丝绸的手指:“下去吧!自有人会交给你任务。”

    少年站着没动,锦瑟挑眉:“还有问题?”

    他压根儿不在意耳尖的东西,目光如炬:“十八年前,一场暗杀,爹娘途径破庙,经好友临死托孤,那个孩子……”

    “有些东西,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说嗯?”

    他低下眉宇:“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入宫前还是入宫后?”

    锦瑟看着仿若一夜之间长大的少年,笑得妩媚生姿:“你想知道?本宫不想说。”

    林雄紧紧镬住锦瑟薄弱的手腕:“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双手拿来,可不可以不要动爹娘,他们毕竟是养育你的父母。”

    “你在教我做事?”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若是我要做至高无上的掌权者呢?”

    他愕然:“你要当皇后?”

    “皇后?”锦瑟讥笑,一秒霸气:“本宫要做就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绝不屈居人下,你也能帮本宫?”

    帮她颠覆皇权,帮她谋朝篡位。

    “我……”

    “嘘!”锦瑟捂住他嘴:“这个问题本宫给你时间慢慢考虑,你现在要做的是去汴京,给本宫杀一个人,完成了本宫可以考虑留下林家。”

    ……

    要不说是男主呢?

    景荣的命也是好。

    这不,锦瑟都没来得及使坏,他就化险为夷了!

    这次的水患被他治理的有理有据,南水北调,修堤坝和围栏,将洪水凋向几个干涸的地区,因材施教,既解决了汴州水患,又解决了干涸地区缺水的问题。

    这一下一举两得,沧溟王的名声也在周围各地打响。

    当地官员对他敬谢有加。

    若非他的有勇有谋出手,水患和水患带来的疫情也不会这么快得到圆满解决。

    当地官员们几乎把他奉若神明。

    沧溟王有勇有谋,做事干脆利索,气场强大。

    如今亦把灾民们安排的极好。

    白天在进行一场赈灾之后,晚上这群当地官员就难得奢侈一回给他设宴款待。

    景荣并没拒绝,事情进行到现在,大家的神经都紧绷,难得松懈一回。

    何况他就要功成身退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这桩美意。

    夜晚,青天大老爷的府邸里面光明如昼。

    里面张灯结彩,歌舞升平。

    美姬裹着轻薄的纱衣在上面款款袅娜。

    下方所做的大大小小官员们对酒当歌。

    变故就在刹那。

    跳舞的美姬们霍然一跃而下,抽出锣鼓下面的利剑朝下方的景荣刺来。

    “保护王爷!”

    顷刻间,暗处的侍卫也出动。

    因为只当是平平无奇的晚宴,所以带来的人不多,对方来势汹汹,分明是蓄谋已久的谋杀。

    这位舞女们为首的面目狰狞,身材骤然间变得高大,宛若八尺男子。

    力气也出类拔萃的大。

    几个来回,他们就处于下风。

    倏然,一个忠心下属低吼道:“王爷小心!”

    但来不及了!

    箭矢利落刺进景荣的肩臂。

    同时利剑也凶狠刺来。

    景荣反手抓住一把椅子扔出去,将对方的剑打落。

    他一个翻身,躲过追击。

    所有属下护着他撤离:“王爷快走!”

    景荣面色难看:“不行,要走一起!”

    “王爷!”

    那下属伸臂打落飞来的箭矢,嗓音很急:“您受了伤,现在,只有能回去,才能保证接下来的事情不会夭折,王爷,属下求您了,走吧!”

    那下属挡在景荣前面,视死如归盯着前面来势汹汹的刺客:“他们是有备而来的,目的是您,属下可以死,但您一定要保住性命!”

    他们还有大业没成,王爷说什么都不能死。

    景荣感受到鲜血被吸食后的虚弱,他重重注视着手下罗峰:“活下来!”

    “王爷放心,属下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护您!”

    景荣重重看他一眼,纵身跃进湖里。

    “主人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别让他跑了?放箭!”

    霎时,万箭齐发对准池塘。

    里面瞬间鲜血氤氲。

    锦瑟风轻云淡地握着手里的信条:“逃了吗?”

    她就知道,男主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完蛋了?

    娇小的身子跪在脚下:“是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人责罚。”

    “罚当然是要罚的,不过在此之前,本宫想知道,他是自己逃的呢,还是你放水故意叫他逃的呢?”

    少年低垂着头,青铜色面具遮掩着脸色,看不清表情,但他眼神时刻凝着地表:“是属下办事不利!”

    女人俯身,一头秀发如瀑布般顺着肩头垂落,有几缕落在少年的脸颊,擦起渐渐痒意,她伸手挑起少年俊美苍白的下巴:“下不为例!”

    少年攥紧了拳头,入眼对上她妖异不寻常的视线,仿若能洞察人心:“属下知道了!”

    “滚吧!”锦瑟甩开他的脸,无情转过身。

    她没看到少年黯然的眉角,没看到少年瘖痖鼓动的喉头。

    “属下告退!”

    如一阵暗夜的风,顷刻间消失。

    锦瑟赤脚踩着冰冷的地板上,随手碾起一支罂粟把玩:“猎人通常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的。”

    不要低估任何一个弱质女流的心计呢!

    锦瑟看着里面完好无损的红色肉虫,它睡得低沉,胖嘟嘟圆润的身躯裹着白色的霜蚕,它软绵绵没有侵略性的四肢动了下,隐约有苏醒的征兆。

    锦瑟拨弄了两下,那肉虫颤了颤胖嘟嘟的身躯。

    仿佛被打扰睡眠,让它不爽。

    眼眸半睁,旋即又无聊地闭上眼睛,继续睡去。

    锦瑟勾起一缕摄魂夺魄的笑意。

    将花蕊插进一旁花瓶里,走到案台准备熄烛。

    幽暗的灯光瞬间黑下。

    锦瑟赤着脚丫子准备往床榻走,倏然一把冰冷的东西抵在脖侧。

    锦瑟眯起妩媚的眸,手无意识挽着腰间的发,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来了?”

    男人压着她狠狠抵在窗台。

    外面的月光照耀着倾城的女人。

    墨色的发,茭白的皮肤,一双秀丽潋滟的眸子,纵使释放着妖异的光彩。

    对上她的眼睛,仿若要沉溺在无止境的梦里再也出不来。

    男人嗓音阴沉沉的:“为什么?”

    锦瑟摸着脖子上的刀刃,也不介意锋利划破手心,鲜血滴落,宛若她无惧无波的面容:“杀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大概是我讨厌你,所以就想你死了!”

    他沉沉盯着她的眼睛,盯着她滴淌的指尖血。

    “你恨我?”

    锦瑟仰头,反问:“我难道不该恨你吗?”

    “这是你送我的东西。”他摸出珍藏在腰间的铃铛,当着她面捏碎:“你说赠尔与铃铛,一步一响,一步一想,我当真了,竟傻傻地放在怀里,当个宝贝一样护着,每天看你一百遍。可不曾想,它竟是西域最为狠辣的双生子毒虫,见血封侯。”

    若非他发现的早,这毒虫早就趁机钻进他的伤口处,将他腐蚀个干净。

    为了逼出毒虫,他内力消耗了大半。

    如今肩膀的腐肉被削,上面血淋淋的,沁出了触目惊心的红印。

    锦瑟笑:“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多费口舌,成王败寇,要杀便杀!”

    他眼睛里闪过痛色,轻轻碾掉她指尖的血:“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当初给我美梦,让我相信你还喜欢着我,害我傻乎乎地钻进你的谎言里,西下汴京治理水患,为的只是你的一个笑颜罢了,你既然恨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又为什么要亲手撕碎我的美梦?”

    让我变成一条无路可走的狗。

    “你问我为什么?”锦瑟笑了:“事已至此,你觉得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可笑吗?”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夺走我的一切,亲人,爱人,乃至我的良心,景荣哥哥,你凭什么要我忘掉过去跟你重头再来?你以为一句道歉就可以消灭那些伤害和痛苦?”

    “从我被你欺骗送进这个牢笼的那天开始,我每天都活在痛苦里,生不如死,我过得如此痛苦,你这个最凶手凭什么过得开心快乐?”

    “你问我为什么?当然是让你也尝试我所受的一切,我要你知道,天堂我可以送你上去,地狱我也可以轻易将你拽下来。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如何?可这远远不够,你怎么还不死呢?”

    锦瑟把脖子主动凑过去几寸:“你为什么要活过来?为什么?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是我的耻辱,是我痛苦的根源,只要看到你,我所受的那些屈辱就在时时刻刻提醒我,当初的背叛,当初的一无所有,你让我活的像个笑话。”

    “不错,这铃铛是我故意送你的,要是不那样说你会乖乖放在怀里,哦,还有呢,那些刺客也是我买来杀你的,可惜你命不该绝,没能将你置之死地。”

    “你看,我还是输了!”她握住他手:“如今知道我是个怎样心狠手辣的人,是不是恨得要杀了我?”

    锦瑟带着他手中的匕首往脖子慢慢划去:“来,杀了我,只要杀了我,这一切痛苦就都结束了,景荣哥哥,能死在你手里我也知足了!”

    “动手啊,杀了我!”

    景荣霍然扔掉匕首。

    他满脸痛色地望着锦瑟。

    手心嘀嘀嘀淌出被划伤的血迹。

    锦瑟的眼底明显掠过一抹心疼,被她强硬制止:“你不杀了我为你的属下们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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