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杨柳心和顾暄妍二人缓步走上舞台，身后还跟了两个身着短打，头戴红巾，肌肉乣结的壮汉，这两名壮汉乃是楼中守卫，力气极大，让他们来举盘再适合不过了。
两名壮士上了台后，双腿打开立于台上，双手捧着水晶盘举于头顶，前两日杨柳心已试过几次，若是让壮士直接举于头顶，那坚持不过半支舞，所以多个了小技巧，让壮士已头顶手，在举盘，则完全能支撑她们跳完整支舞蹈，而又不影响舞蹈的惊艳程度了。
两个壮士双腿弯曲，杨柳心和顾暄妍分别踩着壮士的膝盖一跃，便稳稳得落入盘中。
丝竹乐曲声起，杨柳心和顾暄妍在盘中翩然起舞，她们身着一蓝一红长袖舞衣，随着乐曲时而折腰，时而翘袖，罗衣从风，长袖交横。体若游龙，袖如素规。到了乐曲最热烈时，她们二人足尖点盘，同时跃起，在空中轻盈转身，竟是稳稳当当得落入对方的盘中。
台下之人见此，均发出声声惊呼，这竟是那传说中的掌上舞，不想真的有人能如此轻盈，那西域客商也是第一次见到此舞，更是惊的嘴都忘记闭了起来。
二人又在空中交错几次，如同两只蝴蝶在花丛中交相飞舞。这舞他们虽然才练了七日，但却默契异常，毫无瑕疵。
乐曲毕，舞蹈停，二人从盘中飞落于地，起身向祁王福王以及众宾客行礼。
那西域的胡旋舞虽美，却终是比不过这掌上舞，落月楼真不愧是第一楼。
福王大喜，连连赞叹，赏赐了很多东西，她二人又行了礼便起身了。
杨柳心和暄妍下台时发现，在上座上除了福王与那西域客商，白渺云也在，白家像来与祁王往来密切，想来此次也是白渺云出面与这西域客商做的生意。
待到宴会结束后，顾暄妍特意叫住了杨柳心，请她带自己见见白渺云，杨柳心心中奇怪，暄妍一直与白渺云并不相熟，今日突然想见，难不成是有什么事，
“你怎突然想见她了，可是有什么紧要事？”杨柳心心中疑惑。
“也没什么，只是听说那西域客商在与白家做生意，我心下好奇，想着柳心姐姐不是与那白首富交情深厚，便想着问问，听个新鲜，”顾暄妍回答，竟也是合情合理。
“你什么时候如此爱听闲事了，也罢，我便请她送咱们回楼，说起来我也许久没见她了”，杨柳心见顾暄妍总是瞒着自己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并未拆穿。
杨柳心便让连翘去找了白渺云，白渺云近日忙于家中事务，也是许久未见杨柳心了，听了连翘的话，辞别了福王祁王，便急急赶来。
三人一同回了楼中，路上人多杂乱也没有多说。
到了落月楼，杨柳心特意请白渺云到了偏厅喝茶，顾暄妍也留下作陪，旁人倒也说不出什么。
“柳心姑娘，许久未见，你可还好，”白渺云关切的询问。
“还好，劳你挂心了”
白渺云有些内疚，在杨柳心失去花魁之位时她本该做些什么，但无奈江南的生意出了些问题，她急去处理了，前几日才刚刚回京，又得了祁王吩咐陪着西域客商，一直也未空出时间来落月楼。
“柳心姑娘，我近日事多，不得空来看你，你莫要生我的气”
顾暄妍在一旁听着，竟觉十分不自在，这二人还真是情真意切，互相惦念，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她实在想询问客商之事，只得忍耐，杨柳心看着顾暄妍明白她的心思，随即开口，
“我在楼中也数年，早已学会应对，你不用时时关怀，倒是那西域客商看起来也并非善与之人，你要辛苦些了”
白渺云听了这话，只觉得杨柳心是真的关心自己，心中很是欢喜。
“这倒不妨事，我还应付的来，不过，这客商之事倒有几分奇怪…”
“敢问白公子，这客商如何奇怪？”白渺云还未说完，暄妍便开口问到。
“这…”白渺云看着暄妍，有些顾虑。
“无妨，我们在这楼里也无趣得很，就当是听个新鲜事”杨柳心说道。
“是呢，我见那客商傲慢得很，那两位王爷又将他奉若上宾，所以心下好奇，才有此一问，”暄妍接着说道。
“也罢，我近来也确实是十分不解，就说与你们听听”白渺云喝了口茶接着说道“祁王命我与那客商商讨丝绸买卖之事，只是那客商所付的定金竟高出了丝绸总价不少。”
“有这等事？”杨柳心也觉得十分惊讶，
“想必是因为这丝绸本就十分珍贵，所以价格甚高？”暄妍说道。
“这也就罢了，祁王明面上将此事交与我，但又派了府上的管事与那客商直接交易，像是有意防着我，若是正经生意，为何要越过我呢，也不知他们有什么秘密。”
“另外，那客商似乎也并不只是一个富商那么简单，连你们也看出那两位贵人极看重那位客商，而且那人确实傲慢无礼，并不像商人”白渺云越说越觉得疑惑，
暄妍听了白渺云的话这觉出此事并不简单，她隐约觉得怕是与苏州之事有关，只是不易打草惊蛇。
“你也莫要多想，尽心尽力为祁王办事就是，如今你堂兄春风得意，你们白家前程好着呢”杨柳心听完也觉得事有蹊跷，但也不解其中缘由，只得安慰白渺云。
“也罢，当是我多想了，只是我总觉得那客商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知祁王为何要与他做生意”。
“生意场上的事我是不懂的，只是你孤身一人，要千万小心才是”杨柳心一直将白渺云视为朋友，真心说道。
“我知道的，你也要保重自身，”“今日已晚，你们早些歇息，我改日再来”白渺云起身告辞。
杨柳心将她送出侧门，便回来了，顾暄妍此时还在侧厅等着杨柳心一同回住所。
顾暄妍并没有回自己处而是和杨柳心一同去了杨柳心的住所“你跟着我做什么，这么晚了不回去休息，”杨柳心看着顾暄妍像是有话要说。
“多谢柳心姐姐帮我，柳心姐姐你总是如此无条件的帮我”
“你今日怎么矫情起来了，再说我帮你也不是全无条件…”
“即便是有条件，柳心姐姐的条件也不算是条件，”
“你今日嘴怎么这么甜，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啊，柳心姐姐怎么这么说，”
“你像来不爱打听闲事的，今日却对那西域商人如此感兴趣，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吧”
暄妍听了杨柳心如此问，她也知道以杨柳心的聪慧，自己定是瞒不住她的，况且杨柳心已经知道父亲是被人毒害，她虽嘴巴毒些，但却一直是真心帮助自己，要是能得到杨柳心的帮助，也许能更快的找到突破口。
“柳心姐姐可知我父亲为何入狱？”想到此处，暄妍决定告诉杨柳心。
“太子谋逆，顾大人身为太傅，连带下狱，众人皆知”。
“那柳心姐姐可知道太子与我父亲是被人冤枉的？”
顾暄妍这话一出杨柳心惊的站了起来
“此话当真？何人如此胆大，敢陷害储君”。
“柳心姐姐可信我吗？”暄妍目光灼灼的盯着杨柳心，似乎要盯进她心里。
杨柳心被暄妍认真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耳根又开始红了，幸好灯光昏暗，她看不到。
“我自然是信你，我一直都是信你的…”杨柳心的声音很小，暄妍只听到了那句信你，这小妮子今日怎么如此认真的看着自己，杨柳心只觉心中似有一只小鹿乱撞。
“应该是是祁王，他落了把柄被太子抓住，便设计害了太子，事后怕节外生枝，又毒害了我的父亲”暄妍终于和盘托出。
“什么？祁王？怎么会，那祁王不是一向都是贤名在外，怎会做这些阴狠之事”杨柳心听闻十分震惊，但她是信暄妍的，事关父仇，她定是有了些凭据才敢如此猜测。
“怪不得你今日非要问白渺云，难道这西域客商真有大问题？…”
“许多人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何况皇家？面对那至高的权势，几人能忍得住诱惑”
“你是说祁王有意争储？你这么说来，倒有几分可信，我第一次见那祁王便觉得那样的人绝不甘心只做一个富贵王爷的”。
“如今我们只是小百姓，甚至都算不上是平民百姓，与祁王斗定是危险至极之事，柳心姐姐可愿意帮我？”暄妍听她如此说便接着问道。
“若真是如此，我定帮你，残害手足，毒杀忠良，这样的人不配做储君，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暄妍，我一定帮你”杨柳心说着上前握住了暄妍的手，坚定的说道。
暄妍只觉得心中温热，但杨柳心握得实在有些紧了，她近来似乎有些奇怪。
“柳心姐姐，我不知该如何感激你为了做的所有事了，自我入楼起，你就帮我护我，我想如果我有一个亲姐姐，也就是如此这般了”
杨柳心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松开了手，轻咳了一下缓解尴尬。
“你心中知道就行了，得空了记得做些糕点来，你好久没做了，今日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杨柳心听了暄妍的话只想着自己才不想只做你的姐姐，但又没法说出来给她听。
“明日我就给姐姐做，柳心姐姐也累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柳心姐姐也早些休息吧”说完暄妍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