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毒哑
莫小艾没想到胡尼会这么说。
他离开了那个环境, 在这儿吃吃玩玩，看着开心不少，虽然跟程浩互相听不懂, 但跟个孩子一样比比划划，眼神都亮多了。
莫小艾以为他已经摆脱了法老的控制，没想到他一张嘴就是承认罪行。
真的会是他吗？
“你什么时候见到的阿斯皮娅, 有人领你去的？还是你自己去找她了？”
胡尼看起来呆呆的，他好像在努力思考，然后摇摇头：“不知道。”
莫小艾皱眉：“她当时穿的什么衣服？”
胡尼还是摇头。
莫小艾气笑了：“你不知道那天怎么见到她的，那你怎么杀她？你连她穿的什么衣服都不知道，怎么扯她衣服？”
胡尼没听明白, 只是跟着她傻笑。
程浩急着问：“他说什么了？到底谁杀的那女孩？”
莫小艾把两人的话翻译过来，说：“他就是被推出来顶包的。”
尹队长问程浩：“你刚才给他洗澡时，有没有看到他身上的伤痕？”
“没有，我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告诉你们啊。”程浩说。
莫小艾道：“尹队长，你是说他是被人打才记住这些话吗？”
“不然呢？这就是条件反射, 能训练出来。”
莫小艾看着傻笑的胡尼，想了想，拿了他刚才特别爱吃的蛋糕过来，“胡尼，你说我没杀过人, 我就把这块蛋糕给你。”
胡尼伸着手就要拿, 莫小艾挡开他的手, 十分严厉地说：“照我说的去做才有好吃的，不然这些我全都扔掉。”
胡尼眼神像只委屈的小狗，但莫小艾还是硬起心肠：“你说‘我没杀过人，我是好人。’”
“我没杀过人, 我是好人！”胡尼急急地说完就又伸手要蛋糕。
莫小艾把蛋糕给了他，又拿了两盒坚果巧克力拆开。
“想要吗？”
胡尼拼命点头，他刚才吃过一小块特别好吃，不过因为特别甜，程浩没给他多吃。
莫小艾说：“如果有人问是不是你杀了阿斯皮娅，你要说人不是你杀的，你没杀过人，你是好人。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胡尼答应的特别爽快，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点头。
莫小艾马上问：“阿斯皮娅是不是你杀的？”
胡尼摇头：“不是！我没杀过人，我是好人。”
他说完就来抢莫小艾手里的巧克力，莫小艾把一整盒都递给他。
程浩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急得抓耳挠腮，尹队长却看懂了，“是我想窄了，以为是挨打受训，看来他们是用吃的或者是玩的来引诱胡尼，他根本不知道承认罪行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只要给他想要的，让他做什么都行。”
莫小艾叹口气：“没错！胡尼确实是无辜的，不过我们也可以用这种方法来诱他说出真话。”
程浩说：“那得他知道实情才行啊，你确定他一个傻子能知道真相？”
“反正带回来了，总得试试吧，不然就这么送回去，我估计他也没好果子吃。”
莫小艾说完，程浩就把刚买来的一堆零食都堆在了她面前，“不够我再去买。”
胡尼眼睛亮亮地盯着零食堆，莫小艾就说：“胡尼，看着我，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要说实话，就是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我，明白吗？”
“明白！”胡尼觉得自己可能到了天堂，每一样东西味道跟口感都很古怪，但都很好吃，他哪一样都不想放弃。
莫小艾问：“你父亲是不是也跟你玩过这个游戏？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教你说不该说的话？”
“不该说吗？什么不该说？”胡尼没听懂。
莫小艾晃了晃手里的零食袋子：“你父亲有没有跟你玩这个游戏？”
胡尼点头：“唉，他给我杏仁还有烤鸽子，让我说人是我杀的，他还说是我扯了阿斯皮娅的衣服。”
他说着笑了起来，指着零食里的一包干果说：“这个比杏仁好吃，你要我说什么？”
莫小艾把那袋干果给他，“你父亲经常去看你吗？”
“没错，他让我照顾好自己，说我是最好的皮囊，比他们几个都好。”
莫小艾愣住：“皮囊？你父亲说你是皮囊？”
“对啊。”胡尼睁着懵懂的大眼说。
“他有没有说皮囊是做什么用的？”莫小艾问。
胡尼撕扯着零食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他说我的身体很好，非常好！”
莫小艾心里有个猜测，她对尹队长和程浩说：“拉美斯法老可能想要永生，他想把自己的灵魂送入胡尼的身体里，所以才叫胡尼皮囊！”
程浩不禁骂道：“这老变态做什么事我都不奇怪，太不是东西了。”
尹队长却说：“你不是说法老也是人间的太阳神，死后可以封神吗？既然他能封神，为什么还要留在人间呢？再说真有互换灵魂的法术吗？”
“可能他们对神的定义不像咱们书上看到的那样。也许主神之位都有了人，他就算死后能封神也没有人间的权利大，甚至没有人间的生活幸福。拉美斯留在人间他就是古埃及的国王，说一不二，想娶谁娶谁，想杀谁杀谁，他可以把法老之位传给胡尼，这样他照旧是人间的国王。我觉得拉美斯身边一定有一个不停蛊惑他的人，这人伪装成了死神。”
莫小艾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牵强，那个时代的人，如果能当神的话，应该会不遗余力吧。
她又问胡尼：“你父亲还对你说过什么？既然他说你是最好的皮囊，为什么又舍弃了你呢？”
“他让我来骗你们！还说要试探你们是不是真神。”胡尼咯吱咯吱嚼着坚果，又放下手里的袋子伸手想摸莫小艾的脸。
莫小艾已经卸掉了妆容，洗过了脸，自然跟刚才不太一样了，她推开胡尼的手：“我是谁不重要，跟我说说你父亲跟你母亲，还有你的兄弟姐妹们。”
胡尼的注意力不能集中在一点，莫小艾的问话一发散，他就转头看别处。
她只好道：“你二哥是哑巴对吗？你父亲喜欢他吗？”
胡尼摇头：“没有哑巴！”
没有？是迪尔在撒谎，还是胡尼从来没见过哑巴二王子？
“你跟迪尔关系好吗？”
“他不跟我说话。”
“你妈妈呢？”
“她看到我们就哭，很少来。”
“你们指的是你跟谁？”
胡尼说了几个名字，在他的描述下，有他同父同母的姐弟，还有五公主的孩子，都跟他一样有智力缺陷，还有两个长得很丑。
拉美斯把这些有问题的孩子养在一起，生活上十分照顾，还经常去看望他们，但有时候会说他们是皮囊，还说胡尼是最好的皮囊。
莫小艾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拉美斯一定是想再借胡尼的身体重生，接着当法老。
程浩说：“可大家都知道胡尼是傻的，怎么让位给他？大臣们也不可能答应啊。”
“找机会显示一下神迹，不就行了，或者直接说是神替他选中了胡尼，胡尼已经变聪明了，总之只要他想就能操作成功，不然什么情况下才会说自己孩子是皮囊？”
尹队长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再问问他还知道什么，一会儿咱们带他去医院找迪尔。”
胡尼平时是被关起来的，他知道的最多的就是那些有遗传疾病的孩子们，其他的也说不出什么。
莫小艾正想跟尹队长说先去医院，胡尼突然又问：“今天盖布会来看我吗？”
“盖布？他是谁？”
“他是我朋友，不过他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会跟我说话，还会给我带吃的。”
莫小艾愣住，没人的时候？难不成是二王子？他在装哑巴吗？
法老家家庭关系本就混乱，胡尼根本搞不清谁是谁，只知道对他好的叫盖布。
莫小艾问：“他会跟你说什么？”
“他说很羡慕我！”
“羡慕你什么？”莫小艾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问了出来。
果然胡尼说：“他说羡慕我可以永远这么快乐。”
莫小艾叹口气，看来这家人扭曲的家庭关系，已经对孩子们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再加上权利跟财富的争夺，这些人的关系肯定很复杂。
智商有问题的这些本可以远离事端，可又被拉美斯当做皮囊。
“走吧，去医院！”莫小艾说，“迪尔肯定还有很多情况没告诉我们。”
等到了医院，迪尔愣愣地看着胡尼，“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看到胡尼很激动，胡尼却只瞧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也没表现出见到熟人很激动的样子，显然两人关系不怎么样。
莫小艾说：“他是我带来的，就像把你带来一样。你父亲不肯查真凶，把他推了出来，说阿斯皮娅是他杀的。”
“怎么可能，他是傻的，每天都关在宫殿里，很少出来放风！”
“对啊，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带他过来调查，对了，盖布是谁？”
“王后的小儿子，他也来了吗？”迪尔紧张起来。
没想到还真是那个哑巴王子！
莫小艾摇头：“没有，他是什么时候变哑巴的？王后的大儿子又是怎么死的？”
“大王子七岁就去世了，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吗？二王子试图阻止大公主嫁给我父亲，有人说他是被父亲毒哑的，我以前不相信，现在信了。”迪尔说着苦笑，“我不想承认，可法老确实对我们没有多少感情。”
“被毒哑的？那他肯定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吧，就像你一样。”莫小艾问。
“没错，据说盖布诅咒我父亲死后会下地狱，还说王后在天上看着他呢，我父亲暴怒把他关了起来，再放出来时，就已经哑了！”
莫小艾皱眉：“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没说，只跟我说二王子是个哑巴，我还以为他是天生的！迪尔，拜托你别再隐瞒了，你家□□的事就是最大的丢人现眼，其他事情还有必要瞒着吗？现在把你知道的家族秘密都说出来，我们才好帮你，不然你跟胡尼恐怕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