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隐私
晚上莫小艾只在尹队长办公室趴了会儿, 她发现尹队长说得真没错，当刑警其实真没那么威风，对着电脑看监控, 确定嫌疑人身份，还得下去排查蹲点。
莫小艾之前还想过考研往犯罪心理学方向努力, 进体制里当刑警, 这时也觉得完全没必要，她得赶紧把系统的案子处理完, 回归正常生活，要不然查案真要查出职业病了。
这一晚上，尹队长他们收获不小，已经确定了纹身女孩的身份。
莫小艾问：“周柏猛的手机呢？所有社交软件的信息都能恢复吧，只要查一查他的聊天记录通话记录, 还用得着这么费劲？”
尹队长无奈道：“你真以为我们都是饭桶啊？有手机不知道查？”
“他的手机被拿走了？”
“没错, 这也是我们确定他是被人谋杀的一个重要因素。”
“从别的设备登录他的微信不能恢复记录吗？”
尹队长摇头：“昨天早就试过了，他的手机应该安装了特殊的小程序，阅后即焚，信息不会上传到软件的服务器上。”
莫小艾惊讶道：“还可以这么操作, 那这个周柏猛问题肯定不小啊，违法犯罪的人才会用这种软件吧。”
“没错！”尹队长也觉得周柏猛肯定涉嫌犯罪，“目前看来涉嫌诈骗的可能性最大。”
纹身女孩被带来时，莫小艾刚买了早饭过来，她属于临时编外人员, 自然得殷勤点。
孟德轩说这女孩是外校的还有风尘味，哪想到她根本不是大学生，高中没毕业就不上了，在美甲店里打工。
这女孩叫小雨, 长得确实很漂亮身材又好，显然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她自认为大方地展露着身体，却给人一种搔首弄姿的感觉，怪不得孟德轩说她像风尘女子。
她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你说什么！周柏猛死了？怎么死的？”
尹队长问：“他是你什么人？”
“我男朋友啊。”
“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小雨皱眉道：“我没说清楚，他是我前男友，我跟他很久没见面了，可能他觉得我配不上他，人家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嘛，我连高中都没毕业，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呢，就是玩玩而已。”
莫小艾发现小雨眨眼的次数十分频繁，而且两手紧紧抓着椅子，有些人撒谎时会有些小动作，研究发现大部分人在撒谎时都会鼻尖发痒，会摸一下或者蹭一下鼻子。
有些还会摸头发，摸脸。
莫小艾怀疑小雨两手抓着椅子，是怕自己不小心做出这些小动作，让人知道她在撒谎。
“周柏猛一开始不知道你高中没毕业吗？”莫小艾忍不住问。
尹队长叹口气，就不该让她进来，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难开口拒绝这姑娘，要不是他心思正，都要怀疑自己对一个小姑娘春心萌动了。
小雨看了莫小艾一眼，皱眉道：“知道啊，不过他就想玩玩嘛，看我长得漂亮就追我，玩腻歪了就要分手。”
反正周柏猛已经死了，只拍到他们在咖啡厅见过两次面，没别的证据，他们怎么交往的有没有分手，还不是靠小雨一张嘴。
莫小艾正想问问她手机里有没有跟周柏猛的聊天记录，就听尹队长问：“你昨晚经过学政路时有没有碰到熟人？”
小雨愣了下：“没有啊。”
尹队长拿出了孟德轩的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小雨拿起照片仔细端详着：“好像是咖啡厅的服务员，我有印象。对了，我想起来了，昨天我碰见他了，他追上来跟我搭讪，我没搭理他。”
“跟你搭讪？他问什么了？有没有提到周柏猛？”莫小艾问。
尹队长瞪她一眼，不过心里却觉得好笑，小丫头还挺有气势，比学警可强多了。
小雨摇头道：“没提周柏猛，就是普通的搭讪。”
“他怎么说的？”莫小艾固执地问。
“他问我‘美女，要去哪儿？’还说咱们看起来好像顺路。”
莫小艾皱眉，难不成孟德轩怀疑周柏猛的死跟小雨有关系，所以在路边看见小雨，就追了上去。
尹队长也知道小雨可能在撒谎，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不紧不慢地问着。
“当时经过那段路的有四个人，除了他在搭讪你，其他两个人在做什么，你还记得吗？”
小雨揉着太阳穴，皱眉道：“四个人？我怎么记得就三个人啊？就我跟那个搭讪的服务生，还有一个长头发穿着红裙子的女孩。那女孩走得很快，从我身边过时还斜了那个服务生一眼。”
莫小艾愣住，视频里明明走过去的是四个人，也就是说孟德轩跟小雨，还有一男一女四个人先后走过那片监控盲区，但从盲区走进监控区域的只有这三个人，孟德轩被电晕扔进了垃圾桶里。
可根据小雨的叙述，她印象里只有三个人，孟德轩在搭讪她，另一个红裙女孩从他们身边经过。
那监控里的另一个男人呢？
尹队长又调出了监控看了一遍，这男的戴着帽子低着头，从衣着跟动作来分析像是个年轻人，监控一直没拍到正脸。
莫小艾说：“这男的身份存疑啊，难不成是他把孟德轩扔进了垃圾桶里？”
刚才查监控时，查得很仔细，一个个监控倒退回去，发现那个帽子男是从云大侧门出来的，在拐角处跟上了小雨。
“难不成他是小雨的暗恋者，在跟踪小雨？见小雨被人骚扰，就想替她出气？”
尹队长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他跟搭档开始画图分析在那段盲区各人的位置，还把垃圾桶画了出来。
还有一队人去分析小雨的手机了，她的手机也安装了那种软件，阅后即焚，一点记录都没有，她解释说是觉得好玩，很酷。
“我知道网警都在监控我们，还有手机上那些软件甚至会根据输入法输入的内容来推送东西，太可怕了，我感觉我就是透明的，很没有安全感，我也不想让人看到我的聊天记录，这是隐私，我安装这个软件是为了保护隐私啊。”小雨说得振振有词，而那个小程序又确实在网上口碑不错，尹队长一时无法反驳。
此时莫小艾看着审讯室里的小雨，总觉得她在撒谎。
邢警员见莫小艾自己进了审讯室，就提醒尹队长：“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都在咱们的监控下，也许她能问出什么也说不定。”尹队长心里默默感慨自己对莫小艾的包容性，他安慰自己，这孩子确实是个刑侦的好苗子，就当带学警了。
小雨见莫小艾一个人进来，明显没那么紧张了。
莫小艾发现她好像吁了口气，就笑着说：“尹队长确实让人很压抑。”
小雨愣住：“我可没这么说。”
莫小艾笑道：“没事，他们是人民警察，又不吃人，你怕什么，我看你刚才手攥得紧紧的，好像很害怕啊，第一次进来吗？”
“嗯！这地方又不是景点打卡，还有第一次第二次？我进来一次就感觉晦气。”
“是啊，一般人可不想进警察局，不过你前男友死了，你也算是嫌疑人，总要查清楚嘛，希望你配合。”
小雨摊摊手，摆出一幅无辜受牵连的样子：“我很配合啊，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莫小艾注意到她在说完后，手马上又攥紧了椅子扶手，像是害怕小动作会暴露内心的感受。
莫小艾忍不住吓唬道：“小雨，你这样子，居然还好意思说你很配合？配合什么了？是不是想让我们上测谎仪？”
审讯室外的尹队长失笑，这种话他们不好吓唬，但莫小艾这个编外人员可以随便说。
小雨一听测谎仪果然呆住了：“你怀疑我说谎？我为什么要说谎？我又没害死周柏猛，我害怕什么啊？你真是搞笑。”
“别急啊。”莫小艾慢条斯理地说，“你跟周柏猛的手机都安装了小程序，他的手机还失踪了，你觉得一句保护隐私就能解释过去吗？”
“反正我是为了保护隐私，他为什么也会装，我可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他吧。”
莫小艾笑了起来：“你要说是你介绍给他用这个软件的，可信度不是更高吗？”
小雨咬咬唇，看起来还真有点后悔，不过她不想表现出来，只倔强地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证据，我很配合调查了，没证据你们可不能乱扣押人。”
莫小艾拿着尹队长的笔录，开始问之前他已经问过的问题，比如小雨的身高年龄，家庭情况，工作环境。
小雨有些不耐烦，又很顺溜地说着，看起来确实很配合。
莫小艾问着问着，却突然说：“是不是有人教过你，被抓了该怎么回答，撒谎时手要放在哪里。”
小雨马上摇头：“没人教过我，是我自己上网查的。”
这下子外边旁听的尹队长都笑了起来，自己上网查的？没涉案的人干嘛查这些呢？
小雨也反应过来自己被莫小艾坑了，她皱眉道：“什么人民警察，居然给我挖坑？我是说我平时有不知道的问题会上网查，我没说我上网查怎么应对警察。”
莫小艾笑了起来：“我又没说我是警察。原来你学这些是为了应对警察啊？未雨绸缪？还是说你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