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转化
莫小艾本以为到这里就算案子结束了, 不管是哪个小霞杀的大忠，反正跟小凯没关系啊，小凯肯定可以脱离这样的家庭环境, 以后也不可能再放火。
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回去, 但系统却只显示‘继续完成任务’。
莫小艾愣住, 不是查出小凯的冤屈就算完了吗？为什么任务还没结束呢？难道这里边还有隐情？
她双重人格的分析并不能说服辛队长，辛队长已经打电话给市里的上级单位，想找个心理专家过来。
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找来的，莫小艾不想在这里耽搁, 免得辛队长最后查无此人, 可系统说她还没完成任务，回去就算失败，还得重新来过。
莫小艾不禁思索起来，到底哪里有问题, 她敢肯定小霞就是双重人格，双重人格最容易分辨的应该是眼神，两个小霞的眼神差别太大了，只要认真观察绝对能发现她们之间的不同。
她从厕所出去, 找到辛队长：“咱们就干等着吗？要不再让我跟小霞谈谈吧，我做下记录, 看看小霞在什么时候会转变人格。”
“咱们？你还真是自来熟, 莫小艾同志，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 别的一概不知, 车站那边也找到偷了你的钱包的小偷，小凯还说你给过他钱！你不是说你一下车钱包就被偷了吗？”
莫小艾没想到辛队长也没闲着，已经开始查她了, 她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挎包：“我自己的钱包被偷了，要捐给小凯的钱还装在这里。”
她从厕所出来时，已经把所有钱都移到了挎包的侧兜里，这时干脆拉开给辛队长看了眼。
辛队长看到那么多钱，皱眉道：“这么说你还真是来做慈善的，奇了怪了，我怎么越看你越像警察。”
“我不是警察，是心理专业的学生，来做慈善顺便了解他们的心理状况，我刚才不是都说了吗？辛队长，你说我敢在派出所里对着刑侦队长撒谎吗？”
辛队长也就是觉得莫小艾十分坦然，一脸正气，这才没有为难她。
“我跟你一起去吧，这个小霞可不是省油的灯，嘴里没一句实话。”
辛队长领着莫小艾进了审讯室，小霞正坐在那里啃指甲，见他们来了马上趴到了桌上，似乎在逃避。
辛队长朝莫小艾挑眉，用口型说：“逃避型人格？”
莫小艾点点头，也用口型说：“没错。”
两人坐在小霞对面，莫小艾先开了口：“小霞，你还记得第一次失去记忆是什么时候吗？”
她语气温柔，小霞犹豫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莫小艾就笑着说：“别紧张，你跟小凯都可以离开你们的家庭，不用再攒钱，会有人资助你们，但你得配合我。”
小霞咬着唇，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莫小艾就问她：“你还记得第一次失去记忆是什么时候吗？就是说突然醒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小霞又开始咬指甲，好像在努力回忆着，半天才说：“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四年级的时候，有时候我发现自己站在院门口，不知道要干什么，最可怕的是，有一次我拿着刀站在我爸妈的卧室门口，我还以为我梦游了，但白天有时候也会这样。”
居然从四年级就开始了，她现在六年级，也就是说已经两年了，莫小艾叹口气，又问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你能跟我叙述一遍吗？”
小霞把手从嘴边拿开，又开始扣桌子：“今天我去上课，回来就看到了你，你说是不是我给小凯捣乱，我承认是我干的，我是想让爸妈觉得他没用，送他去上学，我给你看小凯身上的伤，然后我们就抱一块哭起来。再然后……再然后……”
莫小艾皱眉听着，看来在小霞跟小凯抱头痛哭的时候就已经换了人，“再然后你出现在哪儿了？别怕，不管是梦游还是别的情况，只要说你记得的事就好。”
“我记得我正跟小凯抱一起哭呢，然后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屋子外边，屋里已经着火了，我闻到味道，想起大忠，害怕起来，没敢进去看，就跑了。”
“跑去哪儿了，来找大忠了？”莫小艾问。
“对，我有时候心情不好，就会跑去跟大忠说说话。”
辛队长不解地问：“你们两个是朋友吗？你害死了他，还要去找他说话？”
小霞哭道：“大忠对我很好，我觉得我们算朋友，可他要欺负小凯，我就把他打晕了，我真的没想到会害死他。”
莫小艾怕她一哭起来又换了人，赶紧敲敲桌子：“先别哭呢，把今天的事说完，你去墓地跟大忠说话，然后呢。”
“我跟大忠说我害怕，我爸妈都被抓了，他们干坏事被警察发现了，然后我说着说着就哭起来，我说我还没攒够钱呢，不敢离家出走，反正我就一直哭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我就突然发现我坐上了警车，手上戴着手铐。”
小霞说着擦了把泪，抬头看着莫小艾：“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劝我爸妈别吸毒了，可他们也不听我的啊，我想带我弟弟走，可我没钱，不知道该去那儿。”
她又哭了起来，莫小艾干脆道：“确实太难了，你可能会去少管所，那里边能学东西是真的，但你一开始肯定不会适应，小霞，你想去吗？”
辛队长只是记录，但这时也猜出莫小艾在逼小霞，她在试探能不能人为让小霞转换人格。
小霞听到莫小艾的话，突然坐直了，盯着莫小艾的眼神也变得冷冷的，莫小艾马上知道这是彪悍小霞上位了。
“小霞，你想去少管所吗？”
“我做错什么了？”小霞生气地说，“我不就是打了小凯，一不小心放了火吗？大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又没伤到人，我又没替我爸妈买过毒品，凭什么让我去少管所。”
莫小艾说：“那你就说说今天你都干了什么吧。”
“什么干了什么？我去上学，回家就发现你在我家捣乱，问东问西的，还想抓我爸妈，我爸妈就算吸那东西，他们也没有害别人，他们自己赚的钱，想买什么买什么，凭什么抓他们。”
辛队长忍不住科普道：“吸毒是违法行为，但非法持有是犯罪行为，你父母手里的克数已经够判刑了，还有吸毒不只危害自身，也会危害社会，为了筹集毒资坑蒙拐骗甚至抢劫杀人，严重的产生幻觉砍杀亲人，放火烧屋，甚至利用职务侵害他人，毒品的危害太大，吸毒就是在支持贩毒，知道每年死在禁毒上的警务人员有多少吗？”
小霞一句也没听进去，满不在乎地说：“反正我爸妈没有害人。”
莫小艾冷笑：“你确定没有害人？小凯为什么生下来就哭闹不至，他眼睛为什么会瞎，你爸妈带他去乞讨你知道吗？”
“他倒霉啊，从小就身体不好，又倒霉碰到玻璃弄瞎了眼，我爸妈能养大他，已经不错了，利用他赚点钱怎么了？”
莫小艾听她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更是气愤：“你可真是你爸妈的好女儿。接着说你今天一天的行程吧，你在那旁观警察抓你爸妈，然后呢？”
“然后什么？你们抓了他们啊，我吓得跑回家，小凯还一直啰嗦，我就打了他，放了火，你们居然还围追堵截，把我追到乱葬岗去了！呵，你还骗我说我是未成年，不会被抓，现在又说什么违法啊犯罪啊，你们都是大骗子。”
莫小艾发现这个彪悍小霞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弥补上了她丢失的那段时间。
“你说警察围追堵截？”
“不是吗？要不然我怎么跑到村里去了。”
莫小艾问：“你应该经常发现自己在那里吧，你对那儿不熟吗？那是大忠的墓地，你跟大忠是不是朋友？”
小霞嗤之以鼻：“我跟他能是朋友？我为了小凯打过他，你不知道吗？”
“你不奇怪自己为什么总会出现在大忠的墓地吗？”
“哪有总出现，就去过两三次而已，我梦游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去了那儿。”
彪悍小霞一脸无奈，“但今天绝对不是梦游，肯定是你们在追我，我才逃去了乡下，你在前边骗我，让警察在后边偷袭我，太卑鄙了。”
莫小艾无奈笑笑：“你挥舞着刀，我们怕你伤到自己，肯定要制止啊。”
彪悍小霞冷哼一声：“我当时都已经认命了，你们要不追我，能有什么事？”
莫小艾好奇地道：“难不成你心态平和下来才会变成另一个小霞？”
“什么另一个小霞，你在说什么？”彪悍小霞一脸不耐烦。
莫小艾是想看看这两个人格会不会知道彼此，看她这反应不像是知乎的，见再也问不出别的，莫小艾跟辛队长出来。
辛队长指着笔录说：“我觉得很像是装的，主人格彪悍小霞好像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她会很快接受现实，融入其中。”
莫小艾也道：“是啊，确实像装的，但我觉得就是两个人格，彪悍小霞只是更聪明更懂得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