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查探
直到现在,花木蓝还是很难接受困扰三日没有结果的案子,会轻而易举的由名瞎子道出真相。
眼睛明亮且是武道五品境界的他们都无能为力,瞎子是如何做到的。
陈长安明显听出对方言辞中的质疑,耍滑道:“启禀这位大哥,罪徒的确是个瞎子。”
花木蓝斜刘海下的美眼骤缩:“我是女的。”
陈长安重复:“我是个瞎子!”
花木蓝嘴角一抽:“所以我在跟你说话,难道你听不出我的声音?”
陈长安委屈的辩解:“大人,我真的是个瞎子啊。”
一旁的李术忍不住掩嘴偷笑,当接受到来自花木蓝凛冽如刀子般的眼神警告,立刻正色:“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公主确实是在真清殿内被调的包。”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牵扯到道派,女帝陛下向来奉道尊观的!”
花木蓝不耐烦的鼾气:“你可真啰嗦,公主重要还是陛下信奉的道派重要,堂堂公主在真清殿被人明目张胆的掉包,他们难脱干系,我现在就带人包抄那群牛鼻子。”
这个女人真冲动,以后不能近距离接触,虽然没确认过眼神,但能肯定是加入黑名单的人。
陈长安轻歪下嘴角随即又扯正道:“现在只能确定公主是在真清殿内失踪的,贸然前去,会打草惊蛇。”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花木蓝躁动!
陈长安双手胡乱摸找见李术的位置,躲在他背后,只探出个小脑袋像极了插足别人感情还不肯承认的小贱妇:“李大人,我说的可是事实,贸然前去,真会打草惊蛇的,她居然凶我。”
李术给花木蓝抛出个的确如此的表情道:“现在只能说,三元观真清殿,是公主失踪的第一案发现场,可公主此刻究竟在哪里,我们还不能确定,得从长计议。”
被否定了吧哈哈哈,再凶个试试,没脑子的女孩只有出力的义务,没选择姿势的权利。
陈平安傲娇的昂起下巴,抱拳半跪姿势:“李大人,罪徒愿意戴罪立功,前往三元观搜查线索。”
“你……”李术拉出长长的尾音。
花木蓝冷呵道:“你?你个瞎子,啥都看不见,能找到什么线索?”
“咔咔!”
话音未落,无垢堂门口传来声轻咳,刚刚借口要拉屎去的武元衡走了进来,娓娓张嘴:“我倒觉得,可以让他去试试。”
“不行,他会贻误时机的。”
花木蓝双手叉腰,当场反对,两人争锋相对,互不肯让,都在等待李术做出决定。
陈长安再次表态:“李大人,罪徒肯定戴罪立功,找回长宁公主。”
李术不语,却点头,表示默认。
他从招文袋中拿出三样物品,掩抹去气息,摆到陈长安面前,分别是只纸折的蜥蜴,打磨光平的玉牌,还有粒乌黑色明亮的药丸。
李术把药丸直接嗑进陈长安嘴里,说明道:“这是断命丹,为防止中途趁机逃跑,等找回长宁公主,自然会将解药给你。”
“蜥蜴是用来引路的,毕竟你没去过三元观,它尾巴会发出声响,记得听音而行,至于玉牌嘛,可以与我进行远程联络,有发现随时告知。”
陈长安内心霎时有数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原本以为在场三人属李术最值得托付,没想到他才是老银币。
但还能表现出来咋的,至少现在的情况比斩首要好的多,欣然接受道:“定不辱使命。”
于是,三人在无垢堂门口排成条线,目送陈长安手拄根竹竿走远。
花木蓝嫌弃道:“你们两个就作吧,居然相信一个瞎子。”
李术当即回驳:“木蓝,不要忘了,在我们无计可施的时候,是这个瞎子给的线索,他现在急于将功赎罪,办起事来会比你我还要尽心尽力的。”
始终没有说过话的武元衡破天荒的开口:“而且,他自从出事便在大牢中关着,是如何知道公主从真清殿出来后,用右手掀的轿帘。”
“说的清清楚楚,宛若亲眼所见一样,他的身上,或许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武元衡的话似是提醒,又似补充,总之,成功的令闷闷不情愿的花木蓝缄口不再言语。
……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糖葫芦呦,还有馎饦,馎饦,来碗馎饦,祖传老子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娘亲,娘亲,我要糖人,我要糖人,还有糖葫芦,给妮子买糖葫芦!”
“虎皮辣子,咱大闵长宁公主最爱吃,并且亲笔题字赞赏的虎皮辣子!”
“花灯呦,买个花灯,过几天是女帝陛下寿辰,点盏万寿灯,保全家平平安安吉祥如意喽!”
“今天戊日,城隍庙闭,大家看戏去吧,看戏去吧,明个再来烧香拜祷。”
手拄竹竿起类似于后世导盲杆作用,打扮刻意邋遢落魄,蓬松头发中插支青翠欲滴的竹签的陈长安,离开囚罪司,耳根蠕动,听着前方蜥蜴摇尾巴的声音,行走过热闹的长安街头。
真没想到有天能够穿越,来亲身体验这座城当时的风貌,热闹纷繁的叫卖,沁人心脾的小吃,眼花缭乱的杂耍,处处透露繁华气象。
“如此美好的生活还没过,我怎么能屎呢!”陈长安越发坚定要给自己个清白,步伐加快。
大横山位于长安城东,重峦叠嶂,蕴绿藏翠,起伏绵延数十里,盘卧如龙,案发地三元观,便坐落在半山腰上,除去长安城中的感业观,白云观,它算是香火人气第三的存在。
陈长安抵达三元观前,靠住棵松树直喘粗气,大大的太阳当空高照,晒的他裤脚衣襟都能拧出汗来。
甚至于迎面吹过的风都是热乎乎的,整个人宛若置身在蒸笼中。
妈妈呦,这个时候要是能来瓶冰镇可乐或者雪碧,真是爽歪歪,他又有些怀念前世,虽然房奴社畜遍地走,拜金女人多如狗,但不能因为群婊婊而厌恶整个时代,格局小了。
借着树荫略作休息,陈长安搔乱头发,抓几把泥抹涂在脸容两边,将自个装扮成里里外外的乞丐模样。
一切准备妥当,他左手拄竹竿,右手摸空气,瘸瘸拐拐的靠近三元观观门,并且边走边口中带着哭腔呼喊:“公主,长宁公主,你在哪里,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