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115章
流露在外的血液是那般活跃，兴奋。
它们像是喝醉了酒的，身姿曼妙的女子，不管不顾地释放心中的天性，只为这一时半会的自由。
银月仇恨地看着它，心中却是极度痛苦的。
她闭上眼睛，将那种种复杂的我怨恨的情绪藏起来。
伸出手的那刻，血液受禁咒之力影响，全都听从命令地朝这个狂妄自大的冥主疾驰而去，
如果这就是它幻化而成的真身，那么它只需要沾染一点血，银月就有信心让它万劫不复。
可奈何对方太强大，防守做得天衣无缝，
她怎么都无法找到一丝罅隙给她钻。
“我说过，即使我站在这个位置，离你很近，你也不可能伤到我一分一毫。”
他毫不在意她的攻击，好像这些都只是给他挠了个痒痒似的，对付得轻松怡然。
“你总会有破绽的，我不信我尝试千万次，也碰不到你。”即使他说的是事实，但银月完全没想过放弃。
她一点也不信。
“你这么防备我，说明我的攻击对你是有效的。”
“所有力量，你都能随心所欲地回收，唯独禁咒，你好像没想过收回去，或许，你压根就收不回，它不属于你。”银月一字一句地道出真相。
他也的确一笑而过地给她回应：“它们也就那么点力量，我怎么好更加欺负它们呢？你说是吧？”
“不是欺负，而是你根本拿它们没办法，禁咒之力就是你的克星，要不一个从禁咒之力里分割出的一个小小的纹阵就能把你关这么久呢？
我猜，它们创造出‘规则’就是来对付你的手段。”
冥主不知道这个女人这么聪明，脑子一下转到了关键点上。
她的确是用来对付他的，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吃素的兔子，论力量而言，他完全能毫不费力地将其斩杀。
“可是我杀你，也是易如反掌的。”他提醒她道。
银月脸上苍白，浑身发冷地说：“那么，你为什么不动手呢？还是说，”
她逼近他一步，“你不敢？杀了我，谁又能帮你实现愿望呢？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错过这次，
你永远都不可能站在光下，得偿所愿了。”
她愉悦地笑着说着他的打算，那势必然的猜想，让她无所顾忌，
随即又收回表情，并义正言辞地告诫他：“永远不可能。”
“是吗？”他也跟着轻轻一笑，那笑容，让银月恍惚了一下，随即她又生气起来，
她警告他别再用予冥的脸做着多余的表情。
而对方听了这话，反而有了兴趣起来，“予冥是谁？他和我很像？竟让你能认错？”
银月心想何止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她的脸色愈加不好，凶狠的程度简直就像一只炸毛的猫仔。
她呼吸极重，好像一个弄不好，就会伸出她的爪子，狠命地挠对方一爪子。
冥主更加想不明白，她怎么这么生气？
仅仅是长得像一个人而已，何必这么气急败坏？
只是，那个叫予冥的这么重要，
他托着下巴想了想。
没准，可以加以利用一下，也许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主意打定，
于是只听他说：
“我不懂你怎么说我顶着别人的脸？”他茫然不已，
“这张脸是我创世之初，诞生之时，自己亲手塑造的。
我可是对这张脸，还有这个声音很满意的。
虽然没有镜子，我没真实地看过自己，不过它可是一直有在好好跟着我，一点也没有舍弃地离开我的意思呢。
至于你说的我顶着别人的脸和声音，那简直就是另一种无稽之谈了。”
这话，也许让人听了很是觉得臭屁，但是银月可不这么觉得，这张脸，在她心目中，的确是最帅气，最英俊的长相。
“你说，这张脸一直是你的？”两人谈话不止，但攻击也没有停下，
两人的周围随着一攻一守而猛烈绽放出绚丽的红色火花。
她的攻势虽然变得更加密集了，
可结果，还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然呢？这张脸可是独一无二的。
而且看起来，你也很喜欢，不是吗？竟然仅仅是一副面貌，就让你能失了定力和分寸，看来，他对你很重要呀。”
他用着一副感慨又羡慕的语气说着当事人的话。
接着又听他说：“不过，没准你见到的是我也不一定，毕竟之前我外出游了一番，有见过也不奇怪。”
他既自信又自负，对自己有着不一般地自卖自夸。
这话，也像是一记警钟，点醒着银月。
她想起之前听到的这人像是自言自语般，单方面的对话。
没准也许真的有这种可能，如果她相信的话。
对方语言上的烟雾弹，她只是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
心里有疑虑，但也不到能撼动她停手的地步。
不过间或中，她还是忍不住问：“你说的计划，是什么？”
也许是两人的这种谈话的气氛，才让银月觉得，她问的任何话，对方都会有所回应，虽然不一定是真话。
“计划？”他一时之间没想到，随后恍然地“啊”了一声，“计划。”
“感觉像是很久以前做的一个决定。请原谅，一个人待久了，记忆是会变得很差的。”
他努力思考着。
回想过去。
“好像是和一个老头做了笔交易。
说起这个，到现在，我还是觉得那是个奇人，竟然有两个灵魂，要不是出现差错，他也不会只死一次，就被投放到我这里，让我抓住漏洞，能外出走一走。”
“他是谁？”银月问。
“谁？不就是看门的人吗？关在笼子里的名义上的城堡主，最后倒把自己关醒悟过来了，一心一意也是想着出去。”他揶揄着那人的蠢笨，
明明外面有广阔的天空，任他自由驰骋，偏偏，要得那虚名将自己困在方寸之地，到死都不能外出。
“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的话，我想想，但是当时我可是因为兴趣，还特意问了的。”他想了一会后，说：“好像叫……。”
那两个字一出来，银月那怀里漂浮着的心一下沉了几分，连带大气都不敢出，甚至一度屏着气忘了缓过来。
“挺好一老头的。”他对他评价道。
看来对于外面世界的人来说，这个恐怖的存在，也有属于人的一面，他一点也不像传说中的那般冷情，起码还会说一句别人的好。
“你说过让他给你找一具肉身。”她强忍着情绪又问，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不找肉身，怎么在外面逛荡？一直寄居在他的灵魂里也不现实，况且他那么老了，哪天死了，那不得亏死？好不容易能出去一趟呢。”
他哀叹一口气，像是在感叹自己强大如斯也无法随心所欲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决定自己想要的东西。
说到这里，好像有些事情能对接上了。
但她还有些不确定。
“那，你在外面的时候，以什么称号生活的？”她问
“这个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真的认识在外面的我？”他微微偏着头问道。
不过，他也没有期望得到回答，只是，一时想要问而已。
“叫什么，我忘了，不过也有可能，你见过我也不稀奇，我估摸在外面的那张脸也跟我此时此刻，你见到的也差不离，
如果时间更久一点，没准还是一模一样呢。毕竟魂魄太过强大，一个小婴儿能做什么改变呢？”
“如果是这样，那你不记得我了吗？”银月对他产生怀疑道。
如果予冥真的是冥主，那么，他不可能会忘记她的。
除非这个狡猾的冥主在诓她。
银月的攻势一下变得缓慢了许多。
那冥主看着她的变化，瞬间觉得刚才的那些话对实现他的心愿有了转机。
心里不由得一阵窃喜。
他正在真的觉得有戏的时候，又听到了她的问题，“如果我实现你的愿望，那么你出去后的计划是什么？”
他一边绕有兴味地看着她，一边回答道：“当然是带着我的所有家产云游四方，凭风而走，广纳良友。”
他思绪里豪情万丈地好似已经处在那样天广地宽，唯他一人傲世神州的地方了。
为此，他说了这样一番豪迈的话。
银月只是深看着他，而后微低下头，“那你怎么不记得我？”
她这么问，就算是一种试探。
“咦，我们真的在外面见过？还是熟人？我说出来，你可别不信，我呀，已经记不得出去时候的那些事了。
就好像它们故意躲着我似的，不让我回味一下外面多姿多彩的生活。”
“你觉得我会信？”
“所以说，你应该相信我的呀，我可是最最诚实的人了。”他摊着手对此毫无办法通过语言说服对方的无奈一下传达给了银月。
银月突然想起一个事，于是她问他，“听说，你口袋里藏着东西？”
“有吗？”冥主挑了下眉地问，然后他从自己衣服上的口袋搜索着，
果真，一颗用链子连成一个圈的透明珠子，里面还有立体的图案。
“这是什么？”他左看右看，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口袋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说实话，银月也没想过对方真的会拿出东西出来。
而且看上去还是一条做工精美的手链。
“里面刻的是什么？”她问他。
冥主听到她问，立马仔细看着那珠子里的图案，一个房子，一轮明月，还有，两个小人儿。
他一边看，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银月听了，一下领悟了那幅画面的意境。
她在怔愣一下后，随即露出一抹苦笑，凄然又酸涩。
话落之后很久，他们都在寂寥无声中对峙着。
银月低着头，就冥主的身高来看，一点也看不到她此刻隐藏起来的晦暗不明的表情。
女人的心，就连冥主本身，在此刻，在他自己的地盘上，都无法猜到对方在想什么。
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不说过，也没有了其他动作，就连刚才他感受到的那股强烈的杀意，也好像消散了。
随即他看着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抬起头，两人再次互相对视着。
她说话了。
“我实现你的愿望。”话音刚落，禁咒之力再次爆发。
冥主一下警惕地皱起了眉头。
“你也是心口不一呀。”他一时很是失望地说。
只见银月一步步靠近，只需轻轻抬手，就能碰到的地步。
他的确是对自己的防御很有信心，即使这样近的距离，他也没有打算后退一步，反而是站在原地等她，
他想看看她下一步准备要做什么。